遲清歡看著手中的這份檔案資料,微微挑了下細長的眉毛。

“是。”監獄長趕忙說道:“以他的特長,本來是很優秀的人才,在事務犯中也算是難得,但他這個人太危險了,必須單獨關押,還要防止他越獄,所以就只能關在這裡了。”

說到這裡,他無奈地搖頭道:“您也知道,我這監獄裡關押的都是刑期超過三十年的兇惡罪犯,獄中發生暴亂的機率也不小,上個月爆發的械鬥中,這個林難忘一個人就打傷了一大群人,還導致三人死亡,太過兇殘,所以只能單獨關押了。”

遲清歡若有所思,沒說什麼。

這時,一行人也來到了長廊的盡頭,站在一扇佈滿鏽跡卻依然堅固沉重的鐵門前。

門上粗大的鉚釘牢牢地固定著厚實的鐵板,不禁讓人有種錯覺,懷疑這裡不是用來關押犯人的牢房,而是困住某種兇殘野獸的囚籠。

離群索居者,不是神明,便是野獸!

監獄長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名獄警,吩咐道:“開門吧。”

那獄警立刻上前開門,而另一名獄警已經警惕地取下了身後的麻醉槍,似乎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中,鐵門在滑輪的作用下,逐漸挪開了一道縫隙。

縫隙緩緩擴大,但門內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在近乎死一般的寂靜中,只能聽到那片昏暗中傳來低沉如雷鳴般的鼾聲,簡直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聲音,只是聽著就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監獄長和身後的兩名獄警都感覺心跳加速,額頭隱隱冒汗。

他們親眼見過牢房內那少年的兇殘,若不是這位非要見,他們是絕不會接近的,就算是送飯也是讓人從門下的小洞中送進去。

而遲清歡看著這片昏暗,聽著這奇異的鼾聲,嘴角反而泛起了一絲笑意。

“遲小姐。”監獄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硬著頭皮說道:“你小心點,我們陪您進去……”

“不用了。”

遲清歡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便邁步走向那片昏暗,同時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關上門,把燈開啟,在門口等我出來就行了。”

那監獄長微微一怔,就看到眼前那高挑優雅的女人被那片昏暗吞沒了。

……

咣的一聲,堅固沉重的牢門重新關閉。

隨即,刺眼的燈光碟機散了昏暗。

遲清歡微微眯起細長的眸子,掃了一眼這間牢房內,竟然出乎意料的整潔乾淨,並沒有想象中的髒亂和灰塵,顯然是經常打掃。

很簡單的一桌一椅一床,連洗浴間的門都擦得很乾淨。

她看向牢房內唯一的人。

那張鋼絲床上,正躺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雙眼緊閉,姿勢懶散,身上穿著灰色的囚服,似乎正在處於酣睡中,只是那低沉如雷鳴般的鼾聲已經停止。

“林難忘,是嗎?”

遲清歡微笑著開口,見少年依然閉目,似乎不想理她的樣子,便說道:“能不能別裝睡了,你的演技不行。”

林難忘慢慢睜開雙眼,無奈道:“大晚上不睡覺的嗎?”

他抱怨一聲,在清脆的鎖鏈摩擦聲中坐起身,隨即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問道:“你是?”

遲清歡這才看清他的樣子。

較長的頭髮有些凌亂髮油,邋遢中透著些許文藝,眼角可見一顆淚痣,讓他多了分異樣的魅力,再加上那張臉,相信有不少富婆都願意讓他少奮鬥十年。

眼睛也純澈有神,看上去人畜無害,似乎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