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和客棧。

也就是陳宓落足之處,鄔宗賀以及兒子鄔於兗正和陳宓說著話。

“……地方我都去看過了,五里源我覺得是最合適的,石灰石存量夠多,地方也寬廣,挖窯、開採、煅燒都儘可擺排得開,關鍵是有一條河通著錢塘江,解釋煤炭可以用船運進去,水泥也可以用船運出來,這成本卻是可減少大半。”

鄔宗賀說道。

陳宓點點頭:“那塊地方可是有主?”

鄔宗賀笑道:“卻是有主的,是當地一個土財主的,也沒有什麼大背景。”

陳宓笑道:“那就買下來,記得買賣得清晰,別留下什麼手尾,不差那點錢。”

鄔宗賀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另外,關於諸多的管事我已經在挑選了,靜安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陳宓點點頭道:“這些你安排便是,但我卻是需要與你提醒一下,有些事情我不會與你耍心機,我直白著與你說,也不是針對你,而是減少溝通的成本。”

鄔宗賀趕緊道:“靜安直說便是,這樣也好,不用猜來猜去的,那樣的多耽誤事啊。”

陳宓笑道:“你理解便好,京中盧家、宴家、楊家的管事已經南下途中,這五里源水泥廠,關鍵崗位上不能都用你的人,當然也不能都用盧楊宴三家的人,我會參雜使用,這你該能理解吧?”

鄔宗賀反而是鬆了一口氣,笑道:“理解理解,這水泥場本來便是靜安你的,如何安排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嘛。”

陳宓搖搖頭道:“鄔家有一成股份呢,也是鄔家的,鄔家可以派一得力之人掌管水泥場,不過賬房、採購就不能用鄔家人了,這也是為了大家好,否則屆時沆瀣一氣發生了貪汙之事,你我都不好說話,世伯您說是吧?”

鄔宗賀趕緊道:“那是那是,如此安排最妥當不過了。”

陳宓笑道:“世伯理解便好,同樣的道理,修繕西湖的工程部、建造西湖城的工程隊的架構,也是一樣的道理,都得將權責給確立清楚,各處要害崗位,也是要鄔盧楊宴各家的人相互參雜使用,咱們不能讓他們有任何貪汙的機會,那樣是害了他們,不然到時候若是出了貪汙事件,您說我是將他們送去官府,還是饒過他們都是不好的,您說是吧?”

鄔宗賀笑道:“的確是如此啊,靜安熟諳世事,這安排是極好的。”

陳宓笑道:“倒沒有那麼誇張,但偏聽則暗的道理我還是清楚地嘛,這些事情藏著掖著反而怕影響我們的感情,先小人後君子,大家合作後才能夠愉快,一成股份看著是不高,但等鋪陳開來,抵十幾個望海樓卻是輕輕鬆鬆的,希望世伯不要掉以輕心。”

鄔宗賀趕緊擺手:“哪裡哪裡……”

秦大步從外面進來,與陳宓道:“梅可嘉來了。”

陳宓露出笑容:“有請。”

鄔宗賀聽說是梅可嘉,臉色一變,趕緊道:“靜安有客人,那我們就先走了。”

陳宓笑道:“不忙著走,一起聽聽吧,或許世伯也會有興趣的。”

鄔宗賀將屁股又坐回去,讓他走他還不放心呢。

梅可嘉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施彥卿,陳宓笑道:“梅老闆,臧兄,歡迎大駕光臨。”

梅可嘉笑道:“靜安你好,還有鄔兄、鄔世兄也在呢。”

施彥卿懶洋洋隨意地做了一個揖,鄔宗賀夫子也趕緊回禮。

雙方落座,隨意地聊起天來,陳宓沒有問,梅可嘉見鄔宗賀夫子在也不太好說話,倒是施彥卿不耐道:“陳兄,我家東家來有事情想向您請教,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

陳宓笑道:“無妨,如果指的是銀行之事,在這裡說便是,鄔世伯也會參與其中。”

梅可嘉與施彥卿相視一眼,施彥卿道:“靜安兄與我家東家說,您可以幫助梅家走出兩浙路?”

陳宓點點頭:“確有說過,梅老闆是如何說的?”

施彥卿道:“您說會籌辦一個銀行,稱之為大宋中央銀行,中央銀行將會沿著運河佈置一個資金通道,連線杭州與汴京,以後南北商人俱都可以利用這條資金通道,無論是南來還是北往,都無須攜帶現金,而是將現錢存入中央銀行設立在當地的分行,等人到了目的地之後,就可以將資金取出做生意,省去攜帶現金的危險。”

“什麼,還能這麼操作?”

鄔宗賀父子頗為吃驚。

陳宓笑道:“也沒有什麼創新之處,交子也有這樣的功能,不過確實沒有橫跨全國的錢莊,特別是橫跨南北的錢莊,中央銀行則是要遍及整個大宋,只要是州府,都該有一個分行或者支行,以方便將全國都聯絡起來,於銀行來說,則是能夠吸納整個大宋的資金為己用。”

施彥卿盯著陳宓道:“是,但我卻是聽說,這銀行吸納存款,卻是與錢莊不同?”

陳宓點點頭:“的確是如此,錢莊吸納存款可以收取保管費,銀行吸納存款,卻是要付出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