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平在陳宓安排的時候並不說話,等人都散開了,才問道:“這些人估計會有很多人去賣煤,人手就要短缺了,我是不是要繼續招攬流民?”

陳宓點點頭:“嗯,人手不夠就招,反正都是臨時工,幹一天活給一天錢,也算是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吧。

倒是這銷售煤餅的事情,倒是有可能會創造出一批聰明的銷售,他們掙了這一筆錢,一方面有了資本,另一方面,這也培養了他們的掙錢能力,這一批人倒是可以培養一下”

宴清平點點頭:“靜安你的意思是這批人中脫穎而出的人,可以重點培養一下,以後在煤場裡可以委以重任?”

陳宓搖搖頭:“也不止是在煤場裡,以後還會有其他的產業的,我腦子裡有許多的東西,但現在沒有人手去幫我實現。”

宴清平哦了一聲,但並沒有問是什麼東西,現在的他並不想知道,因為他也沒有空去實現,就光是煤場這麼個東西,就將他累得夠嗆了。

這些天,他從無到有,從租賃場地,到說服官營煤場、到煤爐的研製、到招募人手、並且現場監工等等,雖然他有人可以安排著去做,但談判、做公關這些事情,還是得他親力親為的。

這還是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胥吏才能夠如此從容的處理這些事情,換了一個人,只怕是要抓瞎的。

但他卻是不願意再攬事上身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

但是關於煤場的事情,他還是要繼續操心的。

“靜安你說明天要教他們賣煤餅,需要準備什麼嗎?”

陳宓點點頭:“將製作好的煤爐都搬過來,咱們就在這門口賣,準備好紙筆、識字的人,準備記錄客戶的需求。

到時候派人將東西給送過去,這一批人將會成為我們最好的廣告……廣告就是廣而告之。

當然,類似的活動我們得天天搞,搞到汴京人盡皆知,到時候銷售員去賣東西就簡單了。”

說著陳宓又與宴清平說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宴清平聽著聽著,又是詫異又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陳宓。

陳宓聳肩:“不過是一種普遍的營銷活動而已,又何必如此驚詫。”

宴清平:“……反正我第一次見。”

……

周眾早早就起來了,推著雞公車趁著晨曦往城南走去,天氣很冷,他穿著厚厚的衣服還是覺得寒冷難耐,還好走了起來之後渾身發暖起來。

等著城門開啟,周眾趕緊隨著人流而出,直奔城南煤場,今天他的目的便是買煤,入冬前屯了往年夠用的煤,但今年太冷,晚上要用不說,白天大中午的還是要用,因而那一堆煤早早就用完了。

趁著大早來買煤的還是不少,周眾心裡其實有些著急,倒不會擔心買不到煤,就怕耽誤太多的時間,這雞公車一次載不了多少煤,他至少得往返好幾次才行,若是晚了,恐怕又得排隊許久。

還沒有到城南煤場,周眾卻是遙遙看到城南煤場處有旌旗搖曳,他吃了一驚:這是怎麼的?

待走得近了,卻發現一大片都是歡慶用的彩旗,在路旁插著,上面寫著一些字,氣氛十分的濃烈。

周眾放眼細看,卻是一些寫著什麼‘開業酬賓,觀看演示一刻鐘,便可以參與抽獎’、‘一等獎獎品是價值三貫之煤爐、二等獎為價值一貫錢之煤爐、三等獎為價值三十文之煤餅十塊’、又有什麼‘一等獎十名、二等獎百名、三等獎千名’等等。

周眾走進了看,發現在城南煤場的側面建起了一個偌大的平臺,上面齊刷刷地放置著一排排的爐子,看起來頗為精美。

周眾嘀咕道:“觀看一刻鐘,即可抽獎,倒是不妨看看,那爐子看起來的確是好看呢,還說價值三貫錢,哈,要是抽到了,拿回去給婆娘,豈不是得開心瘋了,今晚……嘿嘿。”

不過隊還是要排的,周眾一邊排隊,一邊側頭看那舞臺。

舞臺上忽的一聲鑼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時城南煤場外已經來了足有千人,且還有陸陸續續的人趕著過來。

舞臺一側,陳宓與宴清平等人站著,今日盧伯蘊也來了,畢竟投了錢嘛,還有兩個頗為意外的來客,一男一女,便是楊玉容以及楊士奎。

陳宓給介紹道:“臺上的是秦大步,原來是醉仙樓的大堂倌,現在擔任煤場的銷售經理,今天的展示便是由他主持。”

眾人看著臺上穿著精神的秦大步,紛紛點頭讚許。

一聲鑼響吸引了當場所有人的注意,秦大步清了一下嗓子,大聲道:“諸位請安靜一下!”

秦大步不愧是從酒樓脫穎而出的精英,先別說別的,就這一嗓子,就頓時令人喝彩,原因是這嗓音清涼,現場雖然有一千來人,分散得頗開,還有一些喧鬧,但秦大步的聲音竟是清晰得傳到了各個角落。

盧伯蘊頓時笑道:“醉仙樓出品,必屬精品,靜安,你可是將我的大將給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