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終於回來了。

看到張載臉上的笑容,陳定幾人終於心下安定了一些。

陳定還是有些忍不住搶先問道:“老師,如何?”

張載看向陳宓,笑道:“靜安要不要猜測此番面聖之收穫?”

陳宓笑了笑,沉吟了一下道:“老師答應去二府任職了?”

張載這下子真愣了:“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當然是……穿越者的先知啊!

張載此去面聖,本就是歷史上真實發生的事情。

趙頊在這個時期不斷地面見臣子,司馬光、王安石、張載、張方平等人,不斷地在篩選有助於變法的人選,張載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個,趙頊給開出的價碼便是去二府任職。

當時面對張載卻是不能這麼說。

陳宓道:“老師的學識、才能、聲望、履歷都足以支撐老師您進入二府歷練,陛下想要用你,自然希望你能夠進入二府。”

張載點點頭:“也好的,為師也想去看看。”

陳宓笑了笑。

之前張載有句話說得對,他因為張載而與程家兄弟成仇,那麼張載為他進入旋渦,這很公平,也很師徒。

而且,在陳宓看來,張載其實大有可為啊。

以他的能力、聲望、履歷,本可以做得更多的啊,卻是因為與王安石政見不同,所以蹉跎了至少十年的時間,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說起張載,大家都覺得他的能耐在於學問上面,但不為人知的是,他的能力也是很強的。

畢竟誰少年時候就能夠組建民團的,組建民團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的,若是有覺得容易的,可以先去開一家公司,創創業,便知道有多難了。

建立民團,首先得服人,人家都不服你,憑什麼拿命跟你混?

其次是能搞錢,建立民團就是建立軍隊啊,軍隊又不掙錢,還得每天都得花錢,要是搞不到錢,第二天就給你散掉了。

從這個事情便能夠看出張載此人厲害。

還有,張載在這些年的職務叫籤書判官廳公事,只是一個掌管辦理軍事文書的佐官,卻深受環慶路經略使蔡挺的尊重和信任,軍府大小之事,都要向他諮詢。

總而言之,張載不僅知民,而且知軍,這樣的人,到哪裡都是人才。

原本歷史上的張載,雖然後來被尊為北宋五子,與與周敦頤、邵雍、程頤、程顥等人齊名,但終身清貧,歿後貧無以殮。後來還是在長安的學生聞訊趕來,才得以買棺成殮,護柩回到橫渠。

多慘吶,明明是一個能夠叱吒風雲的人,最後卻是死後連個棺材本都沒有。

現在能夠進二府的話,歷史上對他的評價會不會更高這個不好說,但總不至於混到死了連個棺材都買不起的地步。

張載也不賣關子了,將他與趙頊奏對的詳細內容說了說,或者是想要給陳宓多見見世面,便事無鉅細得給講了講,聽完之後,陳宓卻是皺起了眉頭。

“怎麼啦?”

張載問道。

陳宓道:“前面的那些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愛才惜才表現得倒是正常,但是後面那句【朕不會讓一個好人受冤枉】倒是有些打太極了……”

陳宓沒有等張載說話,便笑著說道:“……不過無妨,只要他表現出對這富國策的興趣便是成功,他未必能夠理解銀行的所有好處,需要找一些人諮詢一番,嗯……王介甫便可能會影響到。”

張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