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使者進入汴京,西夏梁太后在國書質問宋朝為何不顧和議,要派人攻打夏國,當政的高太皇太后大吃一驚,趕緊問呂公著等人是怎麼回事,呂公著等人也是吃驚不已,趕緊下令調查,查出來的結果令得朝廷上下都緘默起來。

高太皇太后卻是震怒莫名:“央行治下的護衛隊?區區一個護衛隊,竟然敢在朝廷沒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就拍派兵攻打外國,而且已經是集結了幾萬之眾!

這是要幹什麼,這是要謀反麼,今日他們能夠枉顧王命,明日他們就敢起兵造反!

呂相,現在央行是誰在掌管,立即下命,將央行現在的掌管人拿下,換上可堪信任的人!”

呂公著抬起頭苦笑道:“太皇太后,恐怕不行,央行裡面的利益錯綜複雜,朝廷也不好隨意動,若是懂了央行,臣恐怕……”

高滔滔冷笑道:“他們敢把當朝宰相怎麼著,你倒是說說看?”

呂公著苦笑。

韓絳趕緊道:“太皇太后,您有所不知,央行名為大宋中央銀行,實則並非是朝廷所控制,朝廷在裡面也不過是幾層份子罷了,掛了個名,實際上無論是政事堂也好,司農寺也罷,都無權干涉的,即便是先帝,也沒有將手伸進去過,央行是天下人的央行,不是朝廷的央行。”

高滔滔勃然大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太皇太后慎言!”呂公著的臉色驟然變了,趕緊阻止道。

高滔滔哼了一聲。

呂公著臉色變得冷冽起來:“太皇太后,此話卻是不要輕易說出口,讓人聽到了,恐怕是要引起議論的。”

高滔滔心中一震,趕緊道:“哀家沒有別的意思,哀家的意思是,央行私自蓄養這麼多的私兵,對於朝廷來說終究是不利的,總是要控制一下的,不然怕是要生變的。”

呂公著點頭道:“太皇太后所擔憂的有道理,不過卻是不必太操心,央行是大家的央行,也是朝廷的央行,自然也是皇家的央行,此次出兵,雖然是出了國境,但依然還是剿匪,與大宋朝廷無關,不過是那些商人想要打通河西走廊的通道罷了,西夏霸佔河西走廊,本來便不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商人們願意做生意,願意去打通通道,是他們上進,朝廷是管不著這些的。”

高滔滔頓時心下一片冰涼,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所倚重的宰相,竟然不向著她說話,再看看韓絳等人,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她越想越是害怕,竟然在簾後哭泣起來。

呂公著等人冷著臉,也並不相勸,任由高滔滔哭泣。

趙煦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道:“這是怎麼了?”

高滔滔在裡面喊道:“官家進來。”

趙煦走到裡面,高滔滔一把抱住了孫兒,哭得更加的傷心,一邊哭一邊說道:“官家,以後咱們祖孫倆誰也靠不上了,你父皇給你留下來的大臣,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乾脆咱們還是退了吧,退了還能夠抱住性命!”

呂公著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拱手作揖道:“太皇太后言重了,這仍然是大宋朝的江山,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太皇太后與官家只管安安穩穩的坐著江山,這天下變不了。”

趙煦有些回過味來了,趕緊道:“太皇太后,咱們將我老師召回京吧,有我老師在,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高滔滔苦笑了一下,她想說,孩兒啊,這天下烏鴉一般黑,現在是這些大臣們要聯手架空咱們了,你那老師也是一丘之貉,都要欺負咱們孤兒寡母的,叫回來有什麼用,而且……

高滔滔幽幽道:“呂相公,哀家想問問你,此事是陳靜安安排的麼?”

呂公著遲疑了一下道:“太皇太后,此事是誰安排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河西走廊若是能夠打通,對誰都有好處,您高家那邊也有大大地好處,大家都能夠得利,又何必在乎是誰主導的呢?”

高滔滔呵呵笑了笑:“如此說來,大宋朝的世家,便都是一起對外了啊,還有將門,種家、楊家、狄家……也是,沒有從上到下的一起使力,這護衛隊也出不去,這後勤也沒有辦法保障,想來不知道的便只有我與官家了吧?”

呂公著等人沉默不語,想來是預設了。

高滔滔悲從中來:“先帝才故去多久啊,你們就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們真是趙家的好忠臣啊!”

韓絳道:“太皇太后,言重了,不至於此,若是先帝在,那麼主導的自然是先帝,先帝也會支援的,這是對大宋有益的事情,既然大家都能夠得益,是誰主導,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