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在哪?”

楊士奎有些楞:“姑姑您的意思是?”

楊玉容有些不耐:“你不是要想要以後當楊家家主麼,怎麼你還不知道要管理一個大家族難在哪裡麼?”

聽到這裡,楊士奎笑了起來:“姑姑說這個啊,士奎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趕緊說說看。”

楊士奎點點頭道:“一個大家族的發展,比如咱們楊家,不是一代人的功勞,而是許多代人一起努力的結果,其實咱們楊家不是因為令公先祖才發跡的,早在令公之前,楊家便已經是麟州新秦縣的豪強了。

令公的父親楊公信是五代時麟州新秦縣的地方豪強,以武力稱雄於一方。後晉天福七年,河東步軍都指揮使劉崇為麟州刺史時,楊信命長子楊業,也就是咱們的令公追隨左右,後來令公易幟投了大宋。

而咱們楊家的徹底崛起,乃是令公先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太平興國五年三月,遼景宗發兵十萬攻雁門。

令公領數千騎兵從西陘而出,繞到雁門關以北,往南突襲遼軍,與潘美前後夾擊,大敗遼兵,殺死遼國駙馬侍中蕭咄李,活捉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誨,是為雁門關之戰。令公因此被提升為雲州觀察使,依然兼任鄭州、代州的職務。

但是,這不是咱們楊家能夠顯達百餘年的原因,關鍵還是在於雍熙三年宋太宗決定北伐遼國,收復燕雲十六州一仗之中,令公為國殉身,這才算是奠定了楊家的根基,不過,後來廷昭太爺爺那一輩人承上啟下,加上爺爺叔伯四五輩人共同努力,才算是有了今日的楊家。”

楊玉容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要維持一個大家族,關鍵在於要有人在朝中做官?”

楊士奎卻是搖搖頭道:“也非如此,現如今之家族,其實也分為幾種,一種是咱們這種將門,還有便是官宦世家,那是屬於文臣,他們家族之傳承,其餘與武將也類似,不過咱們是以打仗的本事傳家,而他們則是以科舉蔭官傳家,只要保持家族有人在做官,那麼家族終究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楊玉容咀嚼了一番道:“那要讓一個家族繁盛起來,關鍵在於哪裡?”

楊士奎笑道:“說起來也是簡單,關鍵還是有錢,細化下來,便是要有田地、有商鋪這些營業,不然即便是家族有人做官,但靠做官的那點薪俸,又能夠養得起多少人,沒有餘錢供子弟讀書,那這個家族終究便是子嗣單薄,想要發展起來還是艱難無比的。”

楊玉容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家財萬貫,才是發展家族的基礎?”

楊士奎點點頭道:“據我的研究是如此,大家族人吃馬嚼的,若是人多的,一天幾百貫錢的花銷都是有的,一個月下來上萬貫的花銷,一年下來十幾萬貫,沒有家財萬貫,有怎麼能夠供子弟讀書練武,子弟不讀書練武,又如何能夠在仕途上進步,子弟無法在仕途上進步,又如何能夠維持家族家聲不落?”

楊玉容連連點頭:“所以這家中產業的經營是極其重要的。”

楊士奎笑道:“那是自然,之前我從姑父那裡勻到幾十萬貫的南城能源的股份,現在已經成了咱們楊家重要的資產了,因為此事爺爺對我另眼相看不說,連以前那些對我瞧不太上的叔伯,都得對我刮目相看,因為此事,可是給我大大地加分了。”

他轉頭看向楊玉容,卻發現姑姑皺著眉頭在盤算這什麼,不由得奇道:“姑姑,你在下想什麼?”

楊玉容抬起頭來,憂愁爬上了她嬌俏的臉龐:“士奎,姑姑很快便要嫁給你姑父了,可是他那邊的情況,唉……”

楊士奎以為楊玉容擔心陳家不如楊家,趕緊安慰道:“姑姑放心,陳家雖然人丁單薄,但姑父資產不少,而且有楊家在呢,不會有人敢欺負陳家的,何況姑父還有張參政可以依靠呢,總是不必擔心的。

而且爺爺也不會讓姑姑空著手嫁過去的,無論如何,保證姑姑生活無憂的嫁妝總該是有的。”

楊玉容瞟了楊士奎一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姑父的產業太多了,你姑父的意思,等我嫁過去了,這些產業就都要我來管理了。

可是我學的那些,不過是一些店鋪農莊的管理,他那裡的卻是一些動輒都是百萬貫級別的企業,這個我可不懂啊。

所以姑姑要問你,我該怎麼辦啊,要是我完全不懂,被人瞧輕了倒是小事,就怕是一個不慎被人欺瞞佔了家產,到時候豈不是對不起你姑父的信任!”

楊士奎:“……”

是我想得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