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恙蹲在院子裡,準備澆花。這種花一定要在午夜過後的十分鐘以內給它澆一定量的水,它才能活過這一夜。

這個時候的無恙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要不是白天練劍的時候錯了一個招式,也不至於被父親罰大晚上澆花了。

這是無恙的父親最在意的花,每日必將對其精心照料。無恙曾無數次的抱怨過,也就老頭子那種怪人才會養這種奇怪的東西,這花簡直是不按自然規律生長嘛!

而且對於白天的事情,無恙是不服氣的。那劍招雖然厲害,但完全不順手,他隨自己的性子稍稍改動了一點,這樣可以讓自己出招的時候舒服一些,就算他動作很快,讓人幾乎察覺不出差別,但就是這微小的變化仍然被他那嚴格到極致的父親看見了。

結果是無恙不止是當場被狠狠的罵了一頓,還被罰大晚上從床上爬起來澆花。這大冬天的晚上真的是太冷了,讓他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這本來就是一件很讓人十分惱火的事情,還蹲在寒風裡等著澆花。無恙氣得差點想一桶水把這些花全部淹死才好。

好在瞬間襲來的睡意沖淡了他的怒氣,無恙眯著眼睛開始打瞌睡。

對無恙來說,所有的煩惱,睡一覺就會忘了。

月光淡淡的照在這個少年白皙的臉上,無恙打了一個寒顫,他知道時辰到了。他順手拿起身邊的水壺,慢慢的將水一點點的倒出,讓水均勻的灑遍每一株花朵。別看他平時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做起事來還是相當認真仔細的。

無恙快速的在這些花旁挪動,確保每一株花都得到充足的水源,但又不至太多導致它們淹死。所謂慢工出細活,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澆完最後一株花。無恙慢慢的站起身來,腦袋有些發暈,看來是蹲的時間長了一點。

正當無恙準備回屋補眠的時候,自家院子的大門被猛然推開了。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無恙一大跳,手裡的水壺“哐”的一下就砸在離他最近的一株長勢本來很好的花上面。無恙的第一反應當然不是去檢視這株受傷的花,而是本能的往院門處望去。

黑夜裡,這雙白花花的大腿竟比那月光還要晃眼。無恙晃了晃頭,仔細看清楚來人,明顯是一個女人,除了白花花的大腿跟纖細的胳臂,他已經看不見其他的了。這個女人踉蹌的在他的院子裡跑著,離他越來越近…

在無恙十幾年的人生經歷裡,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見女人的大腿。且不說現在是大冬天,就是大夏天,他見到的女人們不是穿著長裙就是長褲,連胳膊肘都不會露出來,那些中年村婦總是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無恙看著這個女子穿著一條包臀的超短裙不禁感嘆:厲害啊!

她難道不怕冷嗎?

下一秒無恙就看見了一襲水紅撲向自己,夾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那雙纖細的胳膊圈上他的脖子。女子趴在他懷裡用虛弱的聲音緩緩道:“救我…”隨即癱倒在無恙的身上。無恙順手摟著女子的腰,讓她不至於跌倒。

雖然無恙只有十三歲,但從小習武,所以長得非常結實,也比一般這個年紀的男生稍微高一點,抱起這個瘦弱的女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女子全身上下不見外傷,但內息很弱,看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無恙把那女子打橫抱起,準備往屋裡走。手上傳來女子特有的一種柔軟的觸感,這觸感讓無恙瞬間臉紅心跳。

在這大冬天的夜裡,無恙頓時覺得渾身發熱,額頭漸漸開始冒汗,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呼吸也漸漸加快…

無恙的父親聽到了動靜,一臉睡意朦朧樣子,慢悠悠的開啟門,就看見無恙大晚上的抱著一個陌生女子站在院子裡。

一直到看見父親那張嚴峻的臉,無恙才稍微清醒一些,不然他可能要因呼吸困難暈倒了。定了定心神往屋裡走去,但手仍然止不住的微微發抖。

“你都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你就敢往屋裡抱?”

無恙一臉稚氣,漲紅著臉說道:“只是一個受了傷的女子罷了…”

父親擋在無恙的面前,一臉警惕的說道:“這麼晚了…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受了傷?”

無恙一臉不耐煩:“先救人再說!”說完繞過父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無恙把女子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這才有時間仔細看這女子的模樣,略顯秀氣的臉色,淡淡的眉眼皺成一團,應該是被傷勢折磨得…無恙猛地驚醒過來,他該拿她怎麼辦?他可是一點醫術也不會!當年老頭子要教他醫術時,他可是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肯定不會用到。

現在也只能指望那老頭子了!

他不會真的這麼冷血吧?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人橫死在自己家裡?

無恙的父親這會兒可沒功夫唸叨無恙,他仔細的檢視了一遍的一切四周的動向,確定完全沒有其他人闖入的痕跡之後,才若有所思的回到屋內,關好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