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歌也知道身後有一道目光緊盯著自己,不難猜測出就是櫃檯旁那老者的。

她對江春樓不熟,凡事還是低調為好。

上到二樓,在夥計的帶領下,她來到地字一號,這間房並不靠街,開啟窗能看到江景,無論什麼字,只要是一號房,皆能看到江景。

這江春樓的天字一號房,不僅能看到街景,還能看到江景。

栩芝上前輕輕敲了一下房門。

房間中很快傳來一道語氣不清的聲音:“門沒關,請進。”

聞言,月雲歌叮囑身旁的栩芝:“你在外面等我,有事我再喊你。”

“是!”栩芝應聲,候在門口。

推開門走進去,月雲歌簡單掃視一眼,目光透過擋門的屏風可以看到後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模糊的影子看出那人坐立不安。

越過屏風,她順利看到那人,那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穿著普通,面相倒是挺面善的,但她並不認識這人。

隨著她走進,她聞到一股行醫之人身上獨有的藥草味。

她思忖著昨晚那封信。

信裡有人約自己在江春樓見面,說是有要事相商,字句間還有‘腹中’二字。

知道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且這人身上還有藥草味,在認識她的人裡,只有兩個。

一是虛竹先生,二是宮中覃太醫。

面前這位是誰,已經很明確了。

“說吧,想商量什麼。”月雲歌一臉淡然第坐在中年男人對面。

男人起身恭敬又不自在地行禮:“下官拜見碩南王妃。”

此人正是上次她暈倒後,君墨塵找來替她診脈的覃太醫,當時的覃太醫並未將她懷孕兩個多月的事情彙報給君墨塵。

過後她還很疑惑,但因總是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一直未想起。

若不是覃太醫讓人送信來,她怕是又要將這件事放置一旁很久。

月雲歌面色冷峻,目光上眺:“有事說事,你拿著本王妃的把柄,是要作何?”

被一個自己完全不熟知的人捏住這個把柄可不會是什麼好事。

“王妃,下官有一孫兒,苦於生病多年,下官找了不少法子,都沒辦法醫治,王妃的醫術在太醫院出了名,下官只想求王妃救孫兒一命,作為交換,下官會守口如瓶。”

聽完這番話,月雲歌冷哼:“你可知,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覃太醫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原狀:“下官當然知道,但下官知道王妃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

“那你就認為本王妃是暗中任誰都可以拿捏,任誰都可以威脅之人?”

見她動怒,覃太醫倉皇跪下,滿頭冷汗:“王妃,下官並非要威脅您,下官別無他法,只是想跟王妃商量一下,若是王妃不願,下官也不會勉強,但這秘密……”

他的話語一頓,小心翼翼地抬頭。

此時的月雲歌眉目凌厲,斜著眼等著他。

特麼的!

還說沒有威脅,這就差直言不諱說‘你不幫我,我就把你秘密說出去’了!

“你知不知,若是你認真跟本王妃說,本王妃也不會見死不救,但你為何要這樣敗壞你在本王妃心中的樣子?虧得本王妃還以為你不會是一個多嘴多舌之人。”

覃太醫許是知道自己這麼做是錯了,便一臉誠懇地跪在低頭磕了一個頭。

“下官知錯。”

“若是本王妃救不了你的孫兒,那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