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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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權俞利很快又找到了漏洞,“如果按你這麼說,第一次和我們見面的人是什麼二十歲的允兒,那麼為什麼這次的她會有之前和我們認識的記憶?”
她重新懷疑地審視著任宋演,“我猜你也許會回答她是從別人那邊聽說的這些事,但是這和自己親身經歷完全不一樣。雖然我確實覺得之前見到她的時候有些奇怪,但她對我表現出來的那種熟悉感,我認為沒有記憶的人裝不出來。”
結果任宋演好像也早猜到了她會有此一問,好整以暇地反問權俞利:“你覺得,既然允兒的病情這麼嚴重,她來到首爾這才幾天時間就連續發了兩次病,為什麼我還要專門把她從故鄉接到首爾來定居?”
權俞利聽到他這話先是皺眉,接著想到了什麼,驚訝地看去。
“你去網上查詢一下大概也會知道,多重人格患者如果想要痊癒,需要進行一種名叫人格融合的治療。這種治療不僅講究專業的醫療條件,也很講究治療時所處的環境。首爾這邊的醫院水平總比她故鄉高得多,而且她少女時代也在首爾長期住過……我認為這裡應該是國內最適合安置她的地方。”
任宋演的語氣始終不起波瀾,而且思路清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普通地陳述事實一樣。
他轉過頭來看看權俞利就露出一臉無奈和擔憂的表情,說:“老實說,她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我那時候以為自己的判斷出錯了,她離開首爾大約也十幾年了,這座城市說不定對她而言非常的陌生,只會給她帶去更大的刺激。直到後來我從她的主治醫生那邊得知最新情況之後,才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之前她和孝淵的那次外出,對她的‘病情’,產生了好的影響?”雖然依舊滿心彆扭,但權俞利終究遲疑地講出了那個字眼。
任宋演聳了下肩說:“她這種病最麻煩的地方就是,我們永遠不知道給予她的刺激會產生好的效果還是負面影響。慶幸的是,能夠和新認識的朋友久違地一起上街購物,似乎讓她的心情感到很不錯,那一次雖然導致二十一歲的她出現,但因此,二十歲的她也終於出現了被融合的跡象。”
“所以,因為二十歲的她被融合了,現在的允兒才也擁有了和我們認識的那些記憶?”權俞利跟上了任宋演的邏輯,但光聽她的這句詢問,很難讓人判斷她此時究竟有沒有相信男人所說的話。
“依照醫生的說法,確實是這樣。”任宋演面不改色地點著頭說,“以後如果你們忽然覺得她什麼時候變得可愛起來,儘量就和當時的她多相處一下。沒準下一次見面,之前讓你們喜歡的那個時期的她就永遠消失不見了。”
由於實在無法從任宋演坦然的表情之中捕捉到任何說謊的跡象,這使得本身對於他非常熟悉的權俞利,內心的天秤也開始徹底倒向了另一邊。
哪怕再難以置信,但仔細想想,假如不是事實的話,任宋演又何必編出這麼一套很難說服她們的謊言呢?難不成真相還能比她現在聽說的訊息更離譜嗎?
最關鍵的是,權俞利回想了一下先前發生的種種,每一條都和任宋演給出的理由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正是因為想替林允兒隱瞞“病情”的緣故,任宋演才對她們這幫最親近的人總是左右言他,甚至不惜撒謊也要糊弄過去。
也正是因為需要親自照顧林允兒這個“病人”的緣故,任宋演才選擇了令外人很不解的方式,安排女孩住進他的家裡。
“既然事情是這樣,那今天她一個人出門的時候,你總該注意一下啊。要不然剛才跟她打電話的時候,也發個訊息提醒我一下……”
在理解和想通了一切之後,權俞利就突然丟給任宋演一個嗔怒的眼神。
她抱起雙手,聲音不乏憂慮地說:“如果我早知道允兒她有這種情況的話,至少不會讓她隨便離開我的視線。現在要怎麼辦才好?監控錄影又壞了,你也說了,她只是有可能會去車站,萬一是她的病情更嚴重了怎麼辦?”
任宋演的臉上絲毫不見笑意,他同樣嚴肅異常地嘆口氣,說:“你要讓我怎麼跟你說?暗示你,她精神有點問題?還是像個過度管教的監護人一樣,讓你幫忙時刻監視住她?我帶她來首爾,並且介紹給你們認識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你們能和她交上朋友,這樣對她的病情也有一定好處,而不是讓你們來當我的‘護工’。”
權俞利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沉默地凝眉思索半天,又往前埋頭趴去,整個人長嘆一聲:“這下子怎麼辦才好。允兒她和我在一起之後才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原因就全在我身上不是嗎?她如果因此出了什麼意外,我之後要怎麼辦?”
任宋演見她真的變得無比憂心起來,這會兒眼中倒是隱晦地閃過了一抹不太好意思的情緒。
他試著輕聲寬慰權俞利:“沒關係。她身上不是還帶著手機嗎?那部手機她並不認識,所以會暫時關機。但她現在身上也沒有其他的聯絡工具,她遲早會開啟,到時候我們總能打通她的電話。這可是她上次,自己親口對我說的‘經驗’。另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的是,她這種病至少不像阿爾茲海默那樣。她在發病的時候同樣是正常人,擁有正常的思考能力。我現在估計她應該又變成了二十到三十之間的某個年紀,那也是成年人了,又不是變成小孩子的性格,我們也不需要太擔心。”
權俞利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現在看起來才一點都不著急是吧?”
“我倒是想著急,但也要有點線索不是嗎?放心吧。我之前在來的時候就發了很多訊息出去,總會有認識她的人給我回復。最多我再去她的故鄉一趟,把人帶回來就是了。”
權俞利想了想,忽然又問:“允兒的這個病…………應該很多年了吧?為什麼現在才想著治療?”
任宋演瞥瞥她就說:“十幾年前,哪來現在的醫療條件?那時候連一個好的心理醫生都難找,更別說她的情況就算放在多重人格患者的群體中也很特別。而且……想要給她治療的契機,說起來也算是巧合吧。”
“巧合?”
“你聽孝淵她們說過,她們第一次見到允兒她是什麼情況對吧?”
任宋演回頭望向前方,神情彷彿真的陷入了某段回憶當中,漸漸低下聲來:“你也知道,我和允兒……不比和你們的關係差,否則我也不會認同她作為少女時代組合的中心。只是因為她的病,還有其他一些原因,我們倆一個人住在首爾,一個人住在地方,十幾年來很少見面。月初的時候,我猜測她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可能是發現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所以想來首爾見我一面。她當時跑去了我家裡,結果卻在那棟房子裡面犯了病,變成二十歲的自己。”
聽他這樣一說,權俞利才算是把所有事情給拼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