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向太后:老身真是瞎了眼,選了這麼個天子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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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昭卻立刻問道:“太后還能寫詔書麼?尤其是親筆學就的詔書!”
郭開定了定神,仍舊沒定住,哆嗦道:“老奴不知……老奴不知……”
公孫昭皺眉:“郭省使,你難道只是來單純的哭訴嗎?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等到官家大權在握,一切就都晚了!”
郭開起初還真是純粹的哭訴,並不指望真的得到公平,現在被公孫昭推著走,又湧出些期盼來,遲疑著道:“如今重臣議事,都不來福寧宮了,太后臥病,更是不會親筆寫詔……”
公孫昭趕忙問道:“那太后還能言語嗎?”
郭開道:“這倒是可以,只是大多數時間也昏昏沉沉,御醫看了後,只是開些調理的藥方……”
這就是大限將至,非人力所能挽回,公孫昭愈發覺得時間緊迫,他以前很不喜歡守舊的太后執政,進一步激化黨爭矛盾,但現在則不希望這位太后短短一年不到就撒手人寰。
可惜世事往往不如人所願,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期盼郭開和向太后能逆轉局勢了。
在公孫昭的再三勸說下,郭開終於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正色道:“請公孫判官放心,老奴這就回宮,向太后稟明真相,求取一份詔書。”
公孫昭躬身一拜:“此事關乎大宋江山,天下子民,這份重擔就要拜託郭省使了!”
郭開趕忙將他扶住:“萬萬當不起公孫判官此禮,老奴鑄下大錯,已是無可挽回,此番就當將功折罪,也要將太后的詔書,交予公孫判官手中!”
公孫昭重重點頭,轉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郭開則站在原地片刻,才略帶恍忽地回到了慈寧宮中。
這冷冷清清的宮殿裡,再也沒了往來的臣子,只剩下一直服侍在太后身邊的內侍和宮婢,而這些人近來都在另謀出路。
來到塌邊,他輕輕掀起紗屏,就見躺在榻上的主子眉頭緊鎖,眯起眼睛,稀疏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睡著,又好像根本睡不安穩。
郭開見了悲從中來:“聖人……聖人……”
這是對皇后的稱呼,也是這群內侍的獨享,用這個特殊的稱呼,體現出他們的老資格,但近來也沒人這麼叫了,反倒是希望別人忽略這份資歷。
以致於當郭開呼喚了兩聲後,向太后緩緩睜開眼睛,唇角溢位一絲笑意:“郭四郎……還是你最忠心……”
郭開突然明白,向太后在宮中生活了大半輩子,近來人走茶涼之勢,心裡其實看得十分清楚,表面上不說,不知道該有多難受呢。
這讓他更加堅定了決心,輕聲道:“今日官家沒來向聖人請安,老奴剛剛去看了,官家正在延福宮內舉辦宴飲……”
向太后眼神一暗:“明日就是官家的生辰大宴……老身本來還想著……想著為他好好慶祝一番……現在也不成了……”
郭開眼珠轉了轉,又說道:“老奴到了延福宮後,聽裡面的內官有言,官家如今將宮內的東門命名為晨暉,又將諸多殿宇亭臺取名,頗得雅趣……”
向太后喃喃地道:“晨暉……他倒是如清晨的陽光一般……旭日高升……”
郭開準備以一種最委婉,受到刺激最小的方式,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太后,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降低太后對於官家的好感。
這一點並不困難,當他將延福宮內宴會的歡聲笑語,進行了細緻的描述,不出意外的,向太后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親生母子之間有時還會心生嫌隙,更何況是向太后和趙佶這種名義上的母子, 此時向太后躺在榻上越是無力,聽到趙佶在那邊開開心心的宴飲,還有心情給各種宮門樓閣取名時,心中難免會生出一個念頭來:他是不是盼著我死啊?
郭開可以很負責地告訴向太后:是!
眼見情緒烘托到位了,郭開本來就想取出罪狀,進入正章,但掃了掃四周別的宮婢,又怕太后反應激烈,低聲地道:“老奴有些話,想與聖人獨自說……”
向太后微微蹙眉,不過出於對郭開忠心的考慮,她還是下令道:“你們都退下!”
細如蚊吶的聲音,離得遠了根本聽不到,郭開不得不重複了一遍:“你們都退出殿內,不得靠近!”
其他宮婢和內侍愣了愣,往外退去:“是!”
大部分是不明就已後,生出了好奇心,以北宋皇宮內傳訊息的速度,你們說悄悄話不讓人聽,這不是折磨人麼?
而有幾人的目光則閃爍起來,想到這些日子,那位接任內侍省都知的長官楊戩,叮囑他們的事宜,將耳朵貼近了牆壁,希望聽到一些動靜。
“哐當!”
裡面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然後傳來的響動,真的遂了他們的心願,更是隱約聽到些喝罵聲,只是終究隔了層牆壁,那聲音又十分虛弱低沉,沒有正常人怒罵的勁道,所以具體說的什麼,外面之人聽不清楚。
唯獨殿內伏於榻前的郭開,又驚又喜地聽著,向太后見到種種證據,起初依舊不信,但最終不得不接受後,憤怒到了極致的怒罵:“逆子!逆子!老身真是瞎了眼,選了這麼個天子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