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嘆息:“就怕有朝一日公孫判官也垮掉,那汴京的百姓又失去一個為他們伸冤的好官了!”

李彥道:“公孫判官的信念很堅定,不會輕易動搖,只是之前受限於眼前所見,還抱有幻想,或許經此事後,他就能看清楚自己這般辛勞,到底是為哪些人在努力了……”

……

“三郎,不能什麼案子都由你出面啊,韓修不在了,你可以讓那幾名推官負責此案的!”

丘仵作騎馬跟在身側,低聲勸說道。

公孫昭解釋道:“此案與其他不同,別的案子交給推官也就罷了,薛神醫關係到太后的病情,突然身亡,一定要查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丘仵作眉頭微動,露出奇怪之色。

他知道這位好友對於太后遲遲不還政給官家,是很有微詞的,怎麼近來態度隱隱有所改變?

公孫昭抿了抿嘴唇,他之前腦海中閃過某個念頭,卻沒有進行深入的調查,一方面是精力還集中在郡王遇害的追查中,分身乏術,另一方面也是終究不太願意接受。

可太醫院的薛神醫突然出事,令他不得不正視起來。

因為動機明確。

太后身體不適,正急需御醫的時候,結果排名第一的薛神醫突然出事?

在公孫昭的眼裡,不相信這樣的巧合,只認定是人為!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薛神醫的家宅,聽到裡面已經傳來了哭泣聲。

而眾人紛紛下馬之際,薛神醫之子迎出行禮:“公孫判官!”

公孫昭還禮:“薛郎君節哀,我們入內吧!”

來到正堂,公孫昭立刻道:“請薛郎君將令尊病逝的前後細節說明了一下。”

薛神醫之子眼眶紅腫,臉上帶著濃濃的悲慼之色,聲音沙啞著道:“父親昨夜睡前,還無什麼異常,只是頭有些疼痛,侍妾為他揉了揉後,就躺下休息,一早醒來,已是溘然長眠……”

公孫昭問道:“關於令尊的頭疼,是早就有之?還是昨夜才感到不適?”

薛神醫之子道:“我父去年就患有頭疾,時常疼痛,近幾個月病症愈發的重了。”

公孫昭道:“那令尊對於自己的病情可有診斷?”

薛神醫之子道:“好叫公孫判官知道,醫者一向有醫不自醫的說法,有些醫師甚至擔憂關心則亂,不能準確的下判斷,連自己家人的病都交給別的醫師來看,父親也是如此,他的頭疾給太醫院的其他御醫看過,卻都沒有良方……”

公孫昭也知道這個規矩,卻沒有那麼好說服:“即便如此,薛神醫作為太醫院最出名的御醫,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態,應該有一個相對清楚的認識,他近來有沒有提過大限將至,料理後事之類的話?”

薛神醫之子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公孫昭眼神銳利起來:“那可否讓丘孔目檢查一下屍體?”

薛神醫之子有些不願,但稍加沉吟後,還是道:“好!父親去得突然,我也希望查明死因,是不是有人加以謀害……丘孔目請!”

公孫昭點頭:“請放心,我們一定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