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機宜,好久不見!”

屋門開啟,高太監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向謙卑的笑容。

李彥道:“丘叔睡了嗎?”

高太監臉色微僵:“奴不知。”

李彥道:“何必謙虛呢,這裡就是他的府邸,而他原本精神不濟,聽神績說,每日要喝許多湯藥,經過你們的療傷後,如今已能重回戰場殺敵,早知光明勁有如此神效,我就該拜託高內官的。”

楊再威在一旁怒聲道:“原來你之前問我話,目的是這個!李元芳,你也不用陰陽怪氣了,就他這功力的,至少需要三個人每日輪班,以光明勁治療,才能去了舊傷。”

話音落下,另外幾間屋子開啟,又走出三位內侍。

這些內侍一個個目光晶亮,功力頗深,行走之間也有配合,隱隱圍了上來。

高太監卻擺了擺手:“不要在李機宜面前自取其辱,退下!”

三位內侍面面相覷,退了開來,重新回到屋內。。

李彥眉頭揚起:“四個人輪流以光明勁治療,治了多久?”

高太監道:“先療傷了三個月,丘閣領的舊傷基本恢復,不過近來他要上陣殺敵,我們只能為他繼續運勁,避免反覆。”

李彥算了算時間。

最重要的治療時期,是從《血如來》之案結束,到《不老夢》案件即將進入尾聲的時候。

那段時間丘英幾乎不在長安,他也基本沒見到過高太監。

等到決定出使吐蕃之前,丘英又穿上甲冑行走了。

原來如此。

李彥道:“那真是多謝幾位費心了!”

高太監道:“丘閣領為國負傷,奴等也是盡一份心而已,哪敢言謝?”

“丘叔待我很好,言謝是應該的,但接下來,我不得不公事公辦!”

李彥語氣變得凌厲起來:“封口賈思博的嫌疑人有八位,刑部員外郎宋慈、內衛機宜使黃震、內衛機宜使鄭經、刑部郎中王宏敏、大理寺丞李謙孺、內衛機宜使沈巨源、內衛閣領丘英、大理寺少卿徐輝!”

“如果按照時間,越往後的人嫌疑越大,其中丘閣領是第八日去審問的,第十日時,賈思博體內暗勁發作,再無對外溝通能力。”

“但按照動機,丘閣領卻毫無動機,他是內衛重立後的第一位閣領,聖人親信,又曾受重傷。”

“我原本不懷疑他,倒不是完全因為關係親近,也是基於這些緣故。”

“可如今看來,丘閣領很可能受人指使,揹著聖人,鑄下大錯!”

高太監的神情也變了:“李機宜慎言,我等都是為聖人效命,丘閣領更是對聖人忠心耿耿,談何大錯!”

李彥冷笑:“忠心耿耿嗎?”

這一點他其實最有發言權。

他是親眼見證,丘英對李治,是怎麼從忠心耿耿,到忠心動搖,再到後來只為本職的。

丘神績打死武敏之府上的惡奴下獄,丘英想要求情卻連李治的面都見不到,是一個關鍵轉折。

那個時候,李治已經準備對武敏之下死手,不想節外生枝,丘神績的小命在聖人眼中,自是無關緊要。

但對於丘英而言,那是丘氏下一代,唯一成器的子弟。

緊接著武敏之的驕狂和梅花內衛的暴露,進一步動搖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