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往事講到這裡,卻緩緩頓了下來。

殺氣漸漸散了······

這是奪命的暗器,亂世之中已不知有多少威名赫赫的高手,無聲無息的死於這種暗器之下。

突然,一道血雨鋪天蓋地的從瓦縫間落下,殺氣消散的時刻,玄衣鬼眼裡發著的光也跟著消失了,因為他始終相信他想殺的人必死無疑。甚至連齊綱的死活他也不顧,他們本都是天下最強悍的兇器,根本不用說還有什麼面對失敗的勇氣。

在他們眼裡,別人的傷痛和絕望,總是很令他們愉快,可是這一次,玄衣鬼失望了。

元軒和高肅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眼裡依然帶著光。

玄衣鬼眼睛裡的殺氣已被他身上的戾氣所掩蓋,他看著元軒手中的笛子劍,嘆息著苦笑道:“就算我不認得你,也認得你手中的笛。”說話間,他看了看高肅,卻說,“你夠狠。”

元軒道:“不是我狠,是你們不該來送死。”

玄衣鬼和齊綱同時一怔。

元軒道:“滾。”

這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帶著凌厲和霸氣,兩個人立刻很聽他話的就滾了。

高肅忽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動手。”

元軒挑眉,問道:“哦?”

高肅卻答非所問,道:“你運氣極好,好到連老天都幫你,這玄衣鬼的暗器也只有你的“血雨”才能化解。”

元軒凝視著高肅,臉上的表情戲虐,帶著種說不出的傲慢。

他本就鮮少出手,現在還當著高肅的面,把從未出過劍鞘的笛子劍給顯現出來。

這南北朝天下,值得讓他出手相護的人,有幾個?

元軒緩緩道:“他們要殺你,是宇文護的人。”

高肅道:“不錯。”

元軒道:“今日我若不出手,他們也奈何不了你。要他們來殺你的人,也不掂量掂量,就憑一個玄衣鬼,豈非送死?”

高肅笑了起來,他不以為然地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因為他知道有個人一直會在他身後,前路不會艱難,也不會遙遠。

帝都長街,明燈三千,天地熠熠,明月生輝。

今夜月正圓,把酒言歡正當時。

片刻後,高演王府的別院。

屋內酒過三巡,兩人不覺已把酒相談。

元軒話沒開口,剛翻過酒杯,門外一個聲音就喊道:“鴻凌!"

門當即開啟,玉靈兒端著菜餚,道:“喝酒怎能一個人喝,我陪你。”

話音一落,只見她手中的酒杯凌空轉向元軒。

元軒當空一檔,嘴角閃過笑意,道:“靈兒,別鬧。”

他這是第一次喚她靈兒,許是微醺,許是故意。

玉靈兒推開元軒的手臂,她手中的酒杯一晃,就落了下來,道:“蘭陵王從不飲酒,鴻凌,一個人喝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