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宗金丹弟子應飛,結交妖邪,辱沒宗法,妄行狂悖,以邪祟手段襲殺本門長老,吞噬元嬰,叛出山門……

以上透著血腥詭譎的話,被一隻錦雞般的鳥壓著公鴨嗓說出,本該令人發噱。

但在場除了豆芽,誰也笑不出來。

有關破境丹和“李逍遙”的事,這鳥沒說,想來也是沒臉。但“結交妖邪”這幾個字,卻聽得某人心中一跳。

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林掙這邊心裡犯著嘀咕,後院那三位卻早已是“天啊”“地啊”的哭著跪倒,一邊喊著“痛煞弟子”,一邊發誓要將某叛徒碎屍萬段。

真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立場不同,關注點自然也不一樣。

林掙在意的,只是赤羽宗是否會針對他和伍翀兩人不依不饒。對面的金驊和那兩名弟子,則是當著靈禽的面盡力表達自己對某長老的哀痛。

在場的人裡,也就只有那位紅衣女修關注的是事件本身,進而表情嚴肅起來。

金丹打元嬰,且不說手段如何,單就這個結果便足夠叫人心驚了。

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擊敗或者打傷之類,沒聽人家那鳥說麼,那叫“襲殺”,不但人死了,連元嬰都被吞了。

在盤古界這種境界壓制堪稱鋼鐵壁壘的地方,這類新聞不亞於黃鼠狼死在雞窩裡,貓給耗子做小妾,老鷹被兔子給氣哭……

這樣的人,某種意義上大抵是底層散修的偶像,但在高手的眼中,尤其是自詡正義人士的眼裡,這種瘋子就該提早滅殺才對。

“金掌櫃,還請節哀!在下與貴宗也算有些交情,願盡些心力。不知方不方便細說一下那應飛有何特徵……”

後面的話,林掙沒再繼續聽了。

剛剛的圍觀還可以理解成是好奇,但此刻人家開始磋商應對之事,再聽下去就該惹人懷疑了。

“真是奇怪,那貨中了鎖元釘,理應廢了才對,哪來的手段去滅殺一個元嬰?再說了,他要真這麼厲害,之前怎麼不用?”

走在街上的某人顯得心事重重,但心底更多的其實是疑惑,而非擔心。

說到底,應飛的叛逃也有他一份功勞。針對赤羽宗慘案,喜聞樂見談不上,可這畢竟也算間接掩護了他和伍翀的行蹤,潛意識裡還是鬆了口氣的。

可惜應飛的念力並未在他的識海中繼續出現,否則他就會知道,這口氣松早了。

千秋城落楓谷外,身披黑袍之人才剛出現在谷口,便被數十道身影封住四面退路。

“應飛,你倒是真有膽色,做下這麼大的案子,還敢在這附近轉悠!”

日前伍翀口中叫罵過的某執法隊孫姓頭目抱著胳膊上前,故作嘆息道:“可惜了,城主與你們宗主有舊,下了嚴令要你的腦袋。你看是你自個兒動手呢,還是讓在下幫你?”

黑袍身影沒有作答,沉默了片刻,便掀開兜帽,面帶疑惑道:“本尊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哎呦嘿?失憶了?!”

周圍一陣鬨笑,某孫頭更是樂不可支,“應道友日前差遣咱們兄弟,眼睛都是衝著頭頂的,難怪記不住咱!不過沒關係,等下你就會記住了!”

應飛的表情變得愈加疑惑,隨著周圍人影紛紛亮出法寶兵刃,冷笑著合圍之際,卻是突然恍然,凝聲道:“你是說林掙?你知道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