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剛已經在獨立浴室中被浸泡了七天,他數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噸水,混入的香水、肥皂水等各種洗滌劑的調劑水,入口之後滋味難明。

為玉小剛搓澡的囚犯前後換了十幾人,從裡到外將玉小剛清洗了無數遍,身上的皮肉都被搓掉幾層。

然而,更令玉小剛難以忍受的,武魂殿安排了數名治療系魂師側旁待命,一旦發現玉小剛露出不支、重傷等狀況,立刻便展開治療。

這是從未有人享受過的待遇,玉小剛可謂雖死猶榮,可是又有誰想要這種待遇。此時玉小剛的心中,對治療系魂師的憎惡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七天過去,玉小剛終於被拖出了浴室,卻依然隱隱散發出陣陣惡臭氣息。為此,他又一次被按入盛滿香水的浴缸中,浸泡和灌食了一個日夜。

一天後,遭受了如此之久非人折磨的玉小剛,終於不再散發惡臭,也因此得脫樊籠,被帶到教皇殿的一座偏殿之中。

在偏殿中,玉小剛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比比東,比比東懷中抱著一個他不認識的少女。看情形,似是比比東在向少女講解什麼。

玉小剛的心在顫抖,卻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開口說道:“比比東,你竟然還記得我。”

比比東尚未開口,其懷中的少女冷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直呼我媽媽的名字?你們愣著幹什麼,立刻將他給我轟出去!”

玉小剛的神色頓時僵住,旋即發出瘋狂的大笑,“媽媽?哈哈哈哈,比比東,你已經有了孩子!很好!你是想用向我炫耀什麼嗎?哈哈哈哈哈。”

比比東忍不住皺眉,冷聲道:“玉小剛,我建議你最好立刻冷靜下來。否則後果怕是你承受不起。”

玉小剛笑得更加瘋狂,面容變得扭曲,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冷靜?你知道這些年我怎麼過的嗎?沒有任何事情能將我打倒!沒有什麼是我無法承受!”

比比東好看的眉頭皺得更深,沒有再搭理瘋狂的玉小剛,輕聲對其懷中的少女說道:“雪兒你先回去,媽媽有話跟這人說。”

“雪兒”卻沒有立刻同意,趴在比比東懷中撒嬌道:“媽媽,這個人實在太討厭了,我們把他趕走好不好。”

此時殿中侍衛已經擒住玉小剛,正將其往外拖拉,玉小剛也冷靜下來,急聲呼喊道:“比比東!你真就如此絕情?”

比比東再次抬頭看向玉小剛,對侍衛吩咐道:“放開他吧,我跟他說幾句話。”

玉小剛終於鬆了口氣,比比東對他並沒有完全絕情,想必這次獲釋,也是得益於比比東從中斡旋了。

然而玉小剛卻又驚愕的發現,比比東出言之後,一眾侍衛並未聽從,只是望向比比東懷中的少女,似在等待少女的命令。

比比東悵然嘆了口氣,“我即將繼任教皇,難道一句話都指揮不動你們?”

玉小剛一瞬間心涼,似乎局勢並不是他想象中那樣。

比比東懷中的“雪兒”再次開口了,“媽媽說放開他,你們還不趕緊照做。”

直到此時,擒拿住玉小剛的侍衛方才將其放開,後退一步躬身說道:“是,聖女殿下。”

比比東在懷中少女臉上輕吻了一下,說道:“雪兒先回去,稍後媽媽再陪你玩。”

“那好吧,媽媽再見。”這才見“雪兒”終於點了點頭,站起身向偏殿外走去。

比比東又對偏殿中一眾侍衛吩咐道:“你們也先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來。”

然而,這些侍衛依然沒有聽從比比東的吩咐,氣氛漸漸有些凝滯。

直到已經接近偏殿門口的“雪兒”開口,“你們跟我一起離開吧,媽媽有話跟這人說。”

一眾侍衛這才點頭聽命,躬身退出偏殿。

在玉小剛的視野中,那名“雪兒“帶著眾人退出偏殿之後,比比東身上魂力升騰,玉小剛仔細觀察,卻沒看出什麼。玉小剛心中猜測,比比東的舉動是為撐開一層結界,以阻隔外部的探查,防止被人聽到兩人的對話……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那名少女又一次出現,和少女一併進入偏殿的還有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

玉小剛此時已經知道,這位少女名叫千仞雪,是比比東和千尋疾的孩子,其身側的老者便是千道流。

千道流直接破開了比比東佈下的遮蔽結界,牽著千仞雪緩步邁入偏殿。

對於這兩人的到來,玉小剛神色平靜,現在的他是沒有發作資本的,只能靠著比比東的庇護方能走出武魂城。但以他之所見,以及兩人的對話來看,比比東的處境也並不算好。

比比東輕聲開口道:“小剛你先離去吧。”

玉小剛點點頭,起身往偏殿外走去。他是一個驕傲的人,此時卻只能藉助一個女人的庇護苟且偷生,心中升起無限的憤懣屈辱。但是,此時此刻他能發洩自己的怨氣嗎?

千仞雪掙開千道流的手掌,奔跑著向比比東懷中撲去,口中喊道:“媽媽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