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哥,好多人啊。”

“少廢話,別磨蹭了,趕緊進去看展品……”

如果王觀聽到兩人的對話,肯定知道他們正是小段和柳亮。這兩人也耐不住寂寞,聽說這邊舉行文化節,也過來看熱鬧了。

當然,看熱鬧只是順便,真正的目的卻是探查行情。估計今天他們看了展覽會上的物品,說不定幾天之後,市場上就有同樣的東西出現了。

進來之後,柳亮忍不住嘆道:“還是廳裡舒服,有空調……”

“叫你過來,不是讓你享受的,趕緊幹活。”小段瞪眼道,賺了二十萬之後,他的底氣十足,直接買了一臺單反。一進展覽廳,馬上對準各個物品咔嚓拍照。

不僅是他,柳亮手裡也有一臺相機,從不同的角度連拍。

見此情形,旁邊的人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場的幾百人之中,脖子上掛著相機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在角落還有好幾架攝像頭、錄影機之類的存在。有人看到機器上的標誌,馬上就知道那是省臺、市臺的記者。

如果是在十幾二十年前,看到電視臺的記者,估計肯定有許多人圍觀。不過現在的人見多識廣,已經見怪不怪了。隨意瞄了一眼幾臺機器,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去。與其盯住記者浪費時間,不如欣賞觀賞展覽的物品更加實在。

不得不說,為了這個文化節,刑老、紀老等人真的費了許多心思。寬大的展覽廳中陳列了許多物品,其中以字畫較多。琳琅滿目的書法字畫,錯落有致的懸掛在四周牆壁上,有些則是用架子固定在半空中。使得展覽廳充滿了古色古韻的書香氣息。

有人懂門道,就駐足仔細觀賞,搖頭晃腦的品味。有人不明白,就純粹看個熱鬧,走馬觀花之餘,也樂在其中。

文化,或許只有少部分人能夠掌握精髓,但從來都是面向大眾的。沒有大眾支援的文化,肯定不可能長久。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寫詩填詞,但是能夠流傳下來的又有多少?就算幸運流傳下來了,但是讓人耳熟能詳,隨口能背誦隻言片語的詩詞又有幾首?

以乾隆皇帝為例,一生所作詩詞數量驚人。有人統計大概的數字,一說是三萬九千首,一說是四萬三千萬。不管是哪個資料,反正全唐詩中記錄的所有詩人加起來的詩,都沒有乾隆皇帝一個人多。

這樣驚人的產量,不僅是中國歷史上寫詩最多的人,也是全世界古往今來寫詩最多的人。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而且不用擔心有人能夠破他的紀錄。

然而,乾隆皇帝一生寫了這麼多詩,卻沒有一首被後人記住或傳誦。甚至任何版本的中國詩歌史,也從來就沒有人把這位寫詩最多的皇帝列入其中。說來也算是一個奇蹟,更是一個笑話。

究其原因,無非是乾隆的詩詞缺乏群眾基礎,或者說他的詩詞純粹是自娛自樂。他是寫給自己看的,用來孤芳自賞。而不是娛樂大眾。

現代的一些文化人,就犯了乾隆皇帝一個毛病。總覺得自己的作品十分清雅,陽春白雪,不與世俗同流。然後發現作品賣不動,這些人從來不肯檢討自己是不是脫離了實際,只會去責怪大眾沒有審美觀,不懂欣賞……

對此,王觀很想呸他們一臉,明明是他們自己沒有李太白、蘇東坡的仙氣才華,又不願意放下身段學習白居易。人家白居易可是堂堂大詩人,做好詩之後,卻先請教老嫗,老嫗不懂沒關係,那就改到老嫗明白為止。這樣通俗易懂的詩,不能流傳千古才是怪事。

實際上,古人十分清楚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道理。文章詩詞肩負社會教化的重任,自然希望大家都能看得明白。說白了,就是說人話,接地氣。

可惜無論古今,總有許多人與這個正確的方向反其道而行之。

言歸正傳,此時此刻,大家津津有味的觀賞一件件展品。然後就有人驚奇的發現,在展覽廳的正中牆壁上,有一件東西卻被人用一塊紅布掩飾起來,而且還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不言而喻,在紅布後面,肯定有什麼珍貴的東西。

想到這裡,在這塊牆壁的附近,頓時有許多人圍聚,好奇的互相打聽情況。

“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

許多人茫然搖頭,不過也有人得意洋洋道:“我卻是知道一些內部訊息。”

在其他人的關注下,那人笑眯眯:“我隔壁鄰居的兒子的女朋友的哥哥的表弟的小舅子,他是這裡的保安。他剛才告訴我,這件東西非常珍貴,甚至驚動了省裡的領導。現在這些領導正趕過來,要等到他們來了,才會揭開紅布……”

還真別說,這人的內部訊息也挺靠譜。

不久之後,省裡的領導來了,正是省文化廳的廳長,還有地方文化局的頭頭們。在一幫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湧了進來。

此時,省臺和市臺的記者自然明白見機行事,紛紛抄起長槍短炮對準這些人,然後咔嚓咔嚓的拍照。閃光亮的閃耀密集程度,完全把廳中白熾燈給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