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珍貴的黃金寶塔,就算是流落到民間,一般平民也不敢據為己有,免得慘遭飛來橫禍。”常老娓娓而談:“一開始的時候,東西落在一個軍閥的手裡,不過正逢軍閥混戰,那個軍閥敗亡了,東西又被另外的軍閥接手。”

“就是這樣,幾度轉手之後,東西就突然沒了音訊。”

說到這裡,常老也有幾分感嘆:“一直到八幾年的時候,賈兄去鄉下散心,在經過一個破廟的時候,突然發現供臺旁邊鏽跡斑斑的鐵塔有異,經過仔細辨認之後才發現鐵塔居然是被塗了火漆,然後經過他一番清洗,黃金寶塔才恢復了本來面目。”

“呃……”與此同時,王觀一陣驚歎,隱約之間也依稀的覺得這個典故貌似十分熟悉,好像親身經歷過似的。

“羨慕嫉妒恨吧。”常老斜睨道:“你的宣德寶爐不就是這樣來的嗎?要不是有賈兄這個前車之鑑,錢兄又怎麼會知道用火把漆鏽燒開。”

“呵呵……”王觀乾笑起來,迅速轉移話題:“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秘辛,那麼說來東西恐怕不止六千萬吧。”

“哼哼……”這個時候,常老又開始含糊其辭,決定不透露商業機密。

對此王觀只是一笑,認真琢磨了片刻,最終決定……選擇觀望。在香港的時候,要他花三千多萬買唐後行從圖都捨不得了,更加不用說現在花四五千萬買鼻菸壺了。至於黃金寶塔,他都有宣德寶爐就心滿意足了,沒必要再浪費這個錢再買個塔。

好吧,說到底還是心疼錢。窮人啊,不精打細算怎麼過日子。

王觀心中感嘆一番之後,決定眼不見為淨,順勢在房間溜轉起來。畢竟房間之中除了黃金寶塔和鼻菸壺以外,肯定還有其他次一點的好東西。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最貴的買不起,那就掏點便宜貨吧。

想到這裡,王觀認真的打量起來,瞬時就在旁觀的牆上發現一幅氣勢磅礴的字畫。只見畫是寫意水墨風格。在一片嶙峋怪石之間,有一隻雄鷹展飛撲來,自然有一股非凡氣魄。

“好畫!”

看了一眼,王觀就暗歎起來,再看落款。卻是近代花鳥畫大師李苦禪的作品。看到落款的一瞬間,他更加高興了,因為李苦禪就是以畫鷹聞名於世。

當然,也不是說李苦禪就只會畫鷹,主要是他和他師父齊白石一樣,由於太擅長畫某樣東西了,大家就下意識的覺得他們就只會畫什麼。行家們肯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只是也不可否認,著名畫家描繪他們最擅長的景物,作品價格往往比較高。

比如說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還有李苦禪的鷹!

“這畫可以考慮……”定下了第一備胎,王觀又繼續觀看起來,下一秒鐘他就注意到旁邊櫃檯上擺放的彌勒佛像。

彌勒佛像是瓷的,胎質很白很白。那種雪膩的光澤,再加上宗教人物造型。王觀幾乎沒有怎麼考慮,就初步判斷佛像是德化白瓷。

為了印證自己的判斷,王觀快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把佛像拿起來,立時看見在佛像的底下有林朝景三字,頓時證實了他的猜測無誤。

要說林朝景,那也不是普通人物,在明代與何朝宗齊名,也是聞名中外的瓷塑藝術大師。他的作品在當時暢銷海外,直到現在英美博物館還珍藏有他的觀音、佛像。

反正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彌勒佛像又是一件珍品,算是第二件備胎。

王觀欣賞片刻,又把東西放了下來,眼睛繼續搜尋……

“咦,這是什麼?”

這個時候,王觀忽然發現在房間的角落之中有一個衣架,當然在衣架之中肯定掛有衣服,不過這衣服不是現代的服飾,而是古代的款式。

王觀看了一眼,根本不用多想,看頂子就知道這是清代的官服。不過好端端的,在房間懸掛一件官袍做什麼?就算王觀對於清代官服的等級不太瞭解,但是也能夠看出衣服原主人的官位應該不大,而且衣服上還有許多補丁。

雖然說衣服經過精心修補了,但是顯然十分的陳舊。如果王觀硬要說這官服是破爛玩意,估計也沒人會反駁他的話。

也就是這個原因,王觀才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整個房間裡頭的東西,幾乎每一件都可以稱得上是稀世珍品,現在卻多了一件破爛官服,相當於在珠玉之中摻雜了沙礫一樣礙眼,自然也讓王觀覺得奇怪,忍不住找常老打聽起來。

“這衣服呀。”

常老瞟了一眼,頓時問道:“曹雪芹的出身來歷,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前半生是錦衣玉食、紈絝膏粱的富二代,後半生是貧困潦倒,讓人救濟的窮酸落魄文人。”王觀笑道,曹雪芹的名氣那麼大,直到現在還有許多人靠他混飯吃,自然早把他的祖宗十八代調查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