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人給蘇老爺子奉上賀禮,底下有人自然少不了一番議論。

“那麼大的玉如意,該用多大塊的玉料才雕琢成型呀?”

“笨,你剛才沒注意看嗎,玉如意是分成三截的,再分別用金箔片鋦起來。所以說東西也沒有你想象中的珍貴,好戲還在後頭呢。”

“就是,一般來說,第一個獻禮的人,往往是對自己的禮物沒自信……”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中,很快就有第二、第三、第四、五六七八人站出來了。每個人呈獻的東西各不相同,但是毫無疑問,都是很珍貴的禮物。

類似什麼犀角杯、壽星木雕、名家書法壽聯之類的東西,也算是屬於比較正常的範疇。但是其它鄭板橋歲寒三友圖、百年野生人參、清代官窯葫蘆(福祿)瓶之類的東西,也算是十分難能可貴的珍品了。

雖說能夠參加蘇老爺子壽宴的人,多少與蘇家有些關係,或者與蘇家有關係的人有關係。儘管這話有點繞,不過這也是事實。在某種意義上,在場的眾人也不算是普通百姓了,甚至有許多人更是非富即貴。

但不論是富還是貴,突然之間看見了許多十分珍貴的禮品,大部分人心裡多少有些驚歎,忍不住議論得更加厲害了。議論的話題無非是兩個,一是每件東西的價值,二是到底誰的獻禮最為珍貴。

“別急嘛,不是說過了麼,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宴席之中,某個類似萬事通的人神秘笑道:“你們沒有看到嗎?最前面幾桌子的人都沒有動靜。就知道好戲還在後頭。”

與此同時,在王觀所在桌子,嚴老輕抿了口花雕酒之後,臉上不僅沒有什麼醉意,眼睛反而有幾分明亮,然後笑呵呵道:“小郝,這麼多人都上去出風頭了,你卻坐得這麼穩當,是不是在昨天尋到了什麼好東西?”

說話之間。嚴老瞄了眼王觀,微笑道:“該不會是你把他的茶盞買下來了吧。”

“嚴老,我倒是想買,但是卻有心而無力啊。”郝寶來苦笑道:“真要是把茶盞買下來,估計我要傾家蕩產了。”

“呵呵。這倒也是。”嚴老深以為然,微笑道:“既然這樣,你還不趕緊上去獻禮。不然越是拖到後面,拿出來的東西不夠好,那就讓某些不知足的人笑話了。”

“嚴老,不急。”

郝寶來自信笑道:“剛才我得到了一件寶貝,或許未必是全場最好的東西。但是應該是最應景的壽禮了。”

“剛才?”嚴老有些錯愕:“聽你這話的意思,禮物是倉促準備好的?”

“嚴老您放心,就算是臨時起意,但是我肯定有分寸。不是好東西的話。我哪裡敢拖到最後丟人現眼。”郝寶來笑道,對玳瑁鱗片充滿了信心。

“這倒也是。”嚴老笑著說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說話之間,站出來給蘇老爺子賀壽獻禮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乾脆沒人出場了。

此時此刻。郝寶來在眾人的注視下,捧著一件東西。慢慢地向首席而去。儘管得到玳瑁鱗片有些倉促,不過東西還是經過了簡單的包裝,用精緻的軟布覆蓋起來,讓人看不清楚這是什麼物件。

“好像是盤子?”

“估計是喜壽桃盤之類的東西吧。”

不過,也有人透過物件的形狀,大致推測起來。

在一片竊竊私語聲中,郝寶來輕快走到了蘇老爺子身旁,先是恭敬把東西奉上,然後笑容可掬道:“蘇老,我來給你拜壽了,祝您身體安康,福壽無疆。”

“好,你有心了。”蘇老爺子微笑道,順手把物件接了下來。

此時,也不用蘇老爺子做什麼,旁邊就有人笑道:“蘇老,這是什麼寶貝,也亮出來讓大家觀賞一下呀。”

蘇老爺子看了眼郝寶來,看他神態自若之後,就欣然點頭,順手把軟布扯開了。一瞬間,一塊盾牌狀,密佈了黑褐色斑紋的物件立刻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龜甲片?”

許多人愣住了,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疑慮,看向郝寶來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怪異的神色。心裡琢磨著這人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在蘇老爺子八十大壽這樣喜慶的日子,居然好意思送了一塊破甲殼,而且還是龜甲,是不是在暗喻什麼呀?

當然,所謂舉世皆醉我獨醒,在場之中也有明眼人。看見斑紋清晰、美麗而通透的物件,有人稍微沉吟就笑道:“這是玳瑁鱗片吧,竟然有盤狀大小,也比較少見。”

“哦,原來是玳瑁!”

一時之間,不少人恍然大悟,也明白了郝寶來的用心。畢竟玳瑁有長壽龜之稱,在這種情況下,送這樣的東西,也算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