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關揚起身告辭道:“三哥,我有事就先走了,回頭請你喝酒。”

“等等…”就在這時,曹祥忽然笑道:“小關,你的梅瓶好像不錯,能不能留下來借我觀賞兩天。”

關揚一怔,然後就笑道:“沒問題,東西就擱在三哥這裡了,過兩天我再來拿。”

“行,慢走…六

說話之間,曹祥把關揚送出了家門,這才返回客廳。

一回來,他就走近桌子拿起梅瓶觀賞起來,打量片刻之後,他表情多了幾分古怪之色。

“三哥,有什麼不對嗎?”皮求是笑問起來

“沒什麼不對。”曹祥隨口應聲,低頭想了想,忽然回頭笑道:“小兄弟,其實梅瓶的確挺好的,你怎麼看不好呢?”

“三哥,你這是在考較我嗎?”王觀問道,眼中浮現幾分笑意。

“呵呵,考較不敢,就是覺得奇怪罷了。”

曹祥擺了擺手,評點道:“你看梅瓶真的不錯,器型秀麗,十分窈窕。上面的花卉更是一氣呵成,嫻熟的畫工充滿了傳統水墨畫的風格。從底部看胎質的情況,結構較疏鬆,淘煉不細,顆粒粗,含有未燒透的孔隙和鐵質斑點,這些分明就是磁州窯的顯著特徵。”

“胎底對了,釉面也有微微裂紋,以及脫釉的情況,加上瓶上的詩文紋飾細節,完全可以斷定東西就是宋代時期的磁州窯梅瓶。”

說到這裡,曹祥好像有些迷惑道:“這樣的東西,儘管稱不上是精品,但是也算是儲存完好比較難得的上品了,小兄弟真的不感興趣?”

“完好?未必。”

此時,王觀輕笑道:“接底的東西,算不上是完好吧。”

“接底?”

曹祥目光一閃,又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首先我不得不讚一句,接底的人是個高手,手藝非常高明,堪稱無縫對接。單純從梅瓶的分量上根本察覺不出異常,不過但凡接合的東西,多少有些破綻。”

王觀走了過來,指著瓶底位置笑道:“三哥你看這裡,儘管是經過了修飾,甚至還故意弄成了釉片脫落的跡象,使得上下的顏色深淺不一。”

“一般人看見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接底的人卻是忘了,釉面的自然龜裂與人為龜裂那是兩種狀況,稍微對比就可以分辯出來。”

說話之間,王觀伸手輕彈瓶身,又笑著說道:“而且聽這聲音就知道有問題,真正的完整無缺的瓶子,聲音應該是清澈透亮,貫穿上下。但是現在這個聲音,卻有幾分渙散的深悶迴響,充分證明了其中的異常。”

“另外,做舊與真舊痕跡的差別,以及繪畫風格的呆滯,還有文字書寫……不對,不是書寫,文字應該是直接貼上的結果……,”

王觀品頭論足,從頭到尾,好像雞蛋裡找骨頭似的,把梅瓶存在的問題逐一揭露出來。當然,肯定是言之有物,理由站得住腳,讓人歎服。

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聽門道。在王觀講述的時候,貝葉和許晴在旁聆聽,漂亮的眼晴一閃一閃的,好像十分專注,實際上有聽沒有懂,一頭的霧水。

倒是皮求是與俞飛白,看似在漫不經心的喝茶,但是從嘴角泛起的笑意,就知道他們己經心領神會了。曹祥也是這樣,一邊聆聽,一邊印證,臉上逐漸露出了驚歎之色。要知道他儘管也看出一些問題,知道梅瓶有些不對,但是卻沒有王觀分析的那樣詳細而全面。

“……,好像只有這些了。”

指手畫腳說了五六分鐘,王觀才意猶未盡停了下來,一臉謙虛表情:“如果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還請三哥多多指教。”

“遺漏?”

愣了半響,曹祥才算是回過神來,忍不住苦笑道:“小兄弟,我沒法指教你,你多多指教我還差不多。”

“呵呵,三哥,現在服氣了沒有。”適時,皮求是笑眯眯道:“我說他很厲害的,你卻偏不信,現在知道我沒有撒謊了吧。”

“服了,也信了。”曹祥嘆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果然要被淘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