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王觀也有幾分驚訝:“而且還是珊瑚樹。”

“好漂亮。”

其他人忍不住讚歎起來。要知道紅珊瑚是珊瑚中地位最高、價格最貴的一種,也是現在市場上的珊瑚主流。畢竟顏色豔麗的紅珊瑚,對於比較喜歡紅色的中國人來說,紅珊瑚自然有著特殊的寓意,象徵吉祥如意、紅紅火火。

特別是珊瑚樹,這樣的東西可不普通。

話說在晉武帝年間,石崇和王愷鬥富。晉武帝是王愷的外甥,他常常幫助王愷。有一次送給王愷一棵二尺多高的珊瑚樹,枝條很長,史書記載說東西是世間少有的寶物,價值可能比珠玉還要高几倍。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東西出產海底,古人又對大海有種無知的畏懼感。所以在海里產出的珊瑚,肯定當成是稀世珍寶。

而且不僅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現代,珊瑚樹的價值也不菲。比如說眼前的這株珊瑚樹,高達一米有餘,殷紅的顏色十分豔麗,而且散開的枝條就好像是孔雀開屏一樣絢爛,品相十分完美。這樣的東西,價格肯定超過百萬。

“好東西啊。”

就在這時,皮求是的眼中掠過一抹精明之色:“拿去請半山大師開光,然後可以當成風水樹出手,價格應該可以直接翻一倍。”

“還是皮大哥經驗豐富。”俞飛白笑眯眯道:“記下來,就這樣辦吧。”

當然,大箱子之中,也不僅是紅珊瑚樹而已,另外還有許多零碎的玩意。無非是鑲金鑲銀之類的飾物。做工十分精緻,也比較值錢。

不過,真正讓人眼睛一亮,忍不住沉醉於其中的,還是裝滿了金銀的大箱子。黃燦燦、銀鋥鋥的色澤,讓人充滿了把東西撲摟在懷的衝動。

反正有科學研究證明,根據幾千年形成的條件反射,人類看見這兩種東西,就不自覺心跳加速。難以阻擋其中的誘惑。

心動不如行動,王觀微微伸手把一塊黃金拿了起來打量。金塊不規則的元寶狀,另外還有清晰的模印,卻是一個小小的王字。

這也不奇怪,毫無疑問這些黃金白銀都是五峰船主汪直私下自己鑄成的。不過在古人的心目中做海盜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所以他習慣性的隱匿了起名,對外自稱姓王,免得連累了鄉親父老。所以鑄成的金銀錠上印一個王字款,倒也是理所當然的情況。

再說了,人家自號徽王,指不定模印的王字就是這個意思。然而對於大家來說,款印文字什麼的都是小節。真金足銀才是硬道理。

“看來古人早就明白金銀才是硬通貨。”這個時候,俞飛白笑道:“所以二十七口大箱子之中,有二十口是金塊銀錠。”

“剩下的是什麼?”王觀好奇道:“珠玉首飾?”

“差不多。”俞飛白點頭道:“另外還有一些儲存得不錯的兵器,我也順便帶回來了。”

“對了。有件事情你肯定想不到。”與此同時,俞飛白喜笑顏開道:“汪直的寶藏之中,居然收藏了不少字畫。”

“真的?”

王觀一聽,饒有興趣道:“在哪裡?有沒有名家作品?

“沒細看。不過確實有幾幅名人之作。”俞飛白笑道:“不過只是當時的名人,在現在未必讓人耳熟能詳。”

“這個我明白。”王觀理解點頭。畢竟汪直想要附庸風雅,收集的肯定是當時著名文人的詩詞字畫。但是當時的名人,在現在未必就是名人了。

畢竟每個時代的環境不同,予以的評價也截然相反。以蔡京為例,在他春風得意的時候,上門求取墨寶的人絡繹不絕。但是當他倒臺了,又被罵成國賊,那麼詩詞字畫之類的東西就全部被人燒了,所以極少有真跡傳下來。

當然,這是政治因素,另外還有大浪淘沙的原因。有些東西在當時很好,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大家突然發現這東西沒有想象中的好,自然而然淘汰掉了。所以說人是善變的,隨著時代的變化,審美觀也會發生改變。

不過也不能否認,汪直主要活躍在嘉靖年間,那麼他收集的字畫肯定是那個時代,或者那個時代以前的東西。不管怎麼說,東西流傳到現在,也是板上釘釘的古董。哪怕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文人作品,其中的價值也低不到哪裡去。

在王觀的催促下,俞飛白又把一口大箱子撬開。只見箱內寬敞的空間,果然堆滿了長短不一的卷軸,而且看起來儲存得不錯,沒有腐爛蟲蛀的痕跡。

適時,王觀隨手拿起了一個較短的卷軸,輕快解開繩帶,然後鋪展開來仔細的打量。

“循天理!”

眾人湊近過來一看,發現卷面上只有這三個大字而已。王觀有些意外,目光一定再細看落款,卻是德興郭諶四字。

想了想之後,王觀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

“他是誰呀?”唐清華莫名其妙道:“很有名氣嗎?”

“飛筆郭盤滸!”王觀輕笑道:“正德年間參加書法選拔,應試第一,全國稱讚。到了嘉靖年間之時,已經屬於享譽全國的大書法家,以詩、書、畫三絕聞名於世。在當時來說,名氣確實很大很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