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寒冷和溫暖的交界處,有種難以言說的割裂感。

天使,惡魔,只在他的一念之間,他的強勢蕩然無存,他又恢復成往日的溫存體貼。

孟晚溪心臟裡滿是淡淡的酸澀。

他將她丟在浴缸的絕情背影在她腦中驅之不散。

之前雖然她提出離婚,那只是基於她無法容忍他的做法,也無法接受他和別人的孩子。

在她心裡他並不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不可饒恕。

多年的感情讓她始終對他帶著一層名為愛情的濾鏡。

可昨晚的那場雪,將她的濾鏡徹底擊碎。

傅謹修赤紅著一雙眼睛,眼底全是對她的緊張和關心,抓住她的手有些緊張問道:“溪溪,你還好嗎?”

她眉宇微皺,繼而撩起衣服下的白紗布,“不太好。”

傅謹修忙鬆了手,“對不起,昨晚豔秋自……”

孟晚溪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她只是平靜看向走過來的霍厭。

他在大雪中,就穿著一件白襯衣。

襯衣領口微敞,襯衣上還有些褶皺。

甚至連一向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髮絲也都垂落下來。

當自己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那根高爾夫球杆時,男人的呼吸不可控制加重了一瞬,就連握著球杆的手也都僵了僵。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此刻的霍厭有些慌張和無措。

像是被人發現了他那優雅的外表下那顆離經叛道的心。

吳助一下也昏了頭,下意識從他手裡接過球杆,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先生,下午才有約,你這麼早將球杆拿出來幹什麼?”

霍厭沒有解釋,他不會把女人當傻子。

他抬腳朝著她走去,壓低了嗓音:“外面很冷,你的燒還沒有退,先進去再說。”

孟晚溪點了點頭,她的臉上沒有對傅謹修的愛意,更沒有恨意。

她顯得那麼平靜,嗓音沙啞道:“霍厭,麻煩你幫我通知邵律過來,讓他將擬好的離婚協議一併拿來。”

傅謹修的神情驟然一頓。

“好。”霍厭看向護士,“將孟小姐扶回去。”

不是傅太太,是孟小姐。

邵域說得沒錯,離婚不只是那一紙協議,還有方方面面和他的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