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如松朝著北戴河方向而去的時候,麻貴也接到了朱常洛的旨意。

當麻貴看到朱常洛的旨意中要求他剿滅烏拉部的時候,麻貴的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

“這個烏拉部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李如松走的時候,特別交代過這個部落不安。現在連皇太子的玉旨都到了。指名道姓要滅了這個烏拉部。看來這個烏拉部真的不簡單吶。”

麻貴也不多想什麼,反正聽從旨意滅了就是,畢竟這也可以當做他立足大興安嶺城的立威之戰。

所以,麻貴也立刻升帳點將,準備修理烏拉部。

不過,在這個中間出了點岔子。

因為,烏拉部在大興安嶺城中拉攏行賄過的軍官並不止李如松一人,還有很多參將級別的高階將官也得到過烏拉部的行賄。

所以,當麻貴在制定對烏拉部的軍事行動時,已經有人悄悄的把麻貴的軍事機密給洩露出去了。

當胡懷德和李無逸看到這份軍事機密的時候,兩人頓時惶恐不安起來。

現在的胡懷德和李無逸妥妥的女真人裝束,若不是他們張口說的是漢話,誰都想不到他們二人是漢人。

李無逸看罷情報之後,頓時急了,“這個麻貴不按套路出牌,我們已經派了布佔泰給他送了大禮。他居然還要興兵來打我們。這簡直就是吃幹抹淨後的背信棄義!”

胡懷德哼哼道:“我猜他肯定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所以才要拿我們來立威。要不,聽我的,我們把我們真實身份告訴麻貴。說不定他還能像李如松一樣繼續庇護我們。”

“這樣我們在遼東的日子就可以繼續滋瀾下去了。”

現在的胡懷德就像是個土匪頭子,一點軍人的嚴肅感都沒有。

顯然,現在的他在遼東已經無法無天習慣了,已經變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李無逸看著胡懷德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你喝酒誤事,壞了規矩,我們何至落到如此田地?”

胡懷德滿不在乎的說道:“壞了就壞了。皇太子的規矩本來就大。老子早就受不了了。老子出來當兵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買賣,賺就是不要命的銀子。憑什麼我們辛辛苦苦打來的好處都要給他上繳?”

“現在,我們在遼東深處,山高皇帝遠的,誰怕誰啊?大不了我們往北一撤,山高林密的深山老林,誰能奈何我們?”

“我們也是遼東一霸!等我們混出了名堂,打出了士氣!到時候,皇太子也得捏著鼻子給咱倆封一個世襲罔替的土司都督乾乾。這不比跟著他守什麼勞什子的規矩,強得多!”

李無逸聽罷,嘆氣一聲,“也只有如此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胡懷德站起身來,氣勢駭人的說道:“怎麼辦?涼拌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次我們先出其不意的打麻貴的大興安嶺城。一旦,我們得手了大興安嶺城,那麼整個遼東誰還是我們的對手?到時,我們就是名副其實的遼東王了。”

李無逸被胡懷德的情緒感染了,說的對!

若是,趁此機會把大興安嶺城被破了,把麻貴給宰了。到時候,大明在遼東北部的勢力就等於是土崩瓦解了。

那時候,誰還敢忤逆他們的意思?

遼東註定會成為他們二人手中的禁臠!

此刻,兩人不由得做起了稱霸遼東的美夢。

同時,他們二人也沒閒著,立刻召集了烏拉部的所有部將,準備先發制人,打麻貴一個措手不及。

讓麻貴見識一下“南軍”風采!

布佔泰等烏拉部將們被胡懷德召集到了一起。

胡懷德舉起手中的大碗,豪情萬丈對著帳內的部將開始發表一片激情昂揚的演講!

“兄弟們,兒郎們!一個天下的好機會出現了!”

“老天爺開眼了,以後我們烏拉部要做遼東的王了!李如松走了,也帶走了遼東鐵騎的精銳!現在的大興安嶺城是一個叫麻貴的酒囊飯袋駐守。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烏拉的機會!”

“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天將與之而不受,則必受其害’,大興安嶺城此刻就像是一個脫光了的美人,含羞欲遮的橫陳在我們面前。這時候,我們若是不抓住機會上去幹它。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如果,我們這次能夠一下拿下了大興安嶺城,那麼在遼東我們就是當之無愧的遼東王!就算是大明也不能奈何我們半分!所以,老子決定準備先發制人,趁著麻貴還沒站穩腳跟,我們殺他一個出其不意!”

“這個老小子知道,遼東到底是誰說了算!兒郎們,遼東是我們女真人的地盤,就該由我們女真人說了算。你們說是不是?”

胡懷德的演講挺會煽動人心的。一下子就把帳內的女真部將們的情緒煽動了起來。

帳內頓時嗷嗷的叫成一片,好似他們轉眼就會成為胡懷德口中說的那樣,打敗麻貴,打破大興安嶺城,他們就是遼東的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