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走了之後,王錫爵就沒了剛剛的澹定,他的心中也是掀起了萬丈巨浪!

說實話,他怎麼都沒想到萬曆皇帝竟然放棄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安心的只想做一個享受皇帝。

這讓王錫爵無法澹定。

王錫爵立刻吩咐管家:“準備一頂小轎,從後面走。”

管家立刻就去準備,王錫爵也乘著這個時間,給自己換了一身便衣,並且把董其昌剛剛臨摹出來的《卜運算元·詠梅》也帶上了。

“走,去老元輔府上。”

王錫爵也不是笨人,他自然明白有些事雖然乍一看是光彩耀眼,好處無限,但是,在底下誰又能看出來這裡面隱藏了多少暗箭風波。

所以,他也必須要學董其昌的小聰明,再拉一個人下水。

而王錫爵能拉的人,放眼整個京師也唯有一人而已。

這人正是已經卸任賦閒在家的申時行。

乘著申時行現在還沒有離京,還沒有回到老家,餘威尚在的時候,不去利用一下簡直都對不起自己宦海沉浮幾十年的小心謹慎。

王錫爵到了申時行府上的時候,已經臨近宵禁。

但是,即便這麼晚了,王錫爵依舊讓下人拿著他的名刺去叫了門。

早已睡下的申時行被下人叫醒,聽到是王錫爵深夜來訪,他頓時就睡意全消。

“更衣。”

隨後,申時行就親自到了門前迎接王錫爵的到來。

王錫爵看到是申時行親迎,他立刻向前一禮,“元輔,深夜叨擾,還望恕罪。”

申時行抓起王錫爵的手臂,說道:“老夫已經是賦閒之人了,哪裡還是什麼元輔?元馭兄才是元輔。”

王錫爵道:“元輔言重了。在元輔面前,我永遠都是晚輩。”

兩個人沒營養的相互寒暄著,一直到了申時行的書房才算止住。

王錫爵到申時行面前攤開了董其昌臨摹的《卜運算元·詠梅》,“元輔請看,這是皇太子為皇上所作的詠梅詞。”

申時行映著昏暗的燈光,拿著一支放大鏡,細細的看著《卜運算元·詠梅》的全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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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詞好詞!殿下果然非凡也。比之陸游詞意境不知高了多少倍。”

王錫爵道:“是啊。董其昌告訴我說,這首詞寫的是皇上對皇太子的一片無私父愛。”

“父愛?”

申時行有點愣住了,然後又從新看了一遍。

然後,捻著鬍鬚說道:“皇太子仁孝啊。”

王錫爵繼續說道:“這首詞只是一個引子,還有一件更大的事情。”

申時行道:“什麼事情?”

王錫爵小心看了一下左右,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皇上欲以御禮為皇太子行監國禮。”

申時行捻著鬍子的手驟然一頓,驚愕的看著王錫爵,然後極為認真的問道:“此事當真?”

王錫爵道:“千真萬確!皇上已經責命董其昌準備御禮,讓皇太子著十二章紋冠冕祭祀天地社稷宗廟,完成監國禮。”

申時行驚呆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這往大了一想,這可是不亞於改元換代的大事。

像這種大事,即便是像申時行這樣的三朝元老,他也是頭一次見。

而且,大明立國二百餘年,也就出過一位太上皇,但這位太上皇做的還不開心,最後又復辟把在位的皇帝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