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嘆息一聲,拉著申時行的手問道:“先生走後,內閣誰堪大用?”

申時行一聽這話,他剛剛還在昏花的老眼,頓時就發出了一絲精芒。然後,就快速的隱藏起來了。

他回道:“殿下,老臣走了之後,內閣自然會有心懷社稷的柱國之臣出來輔左殿下的。”

申時行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清楚,他沒有仗著自己的身份肆意指點國事。

朱常洛對著申時行這樣的回答很滿意。

說實話,剛剛問出那句話後,朱常洛就在想申時行會怎麼回答,萬一他真的推薦人了,自己又該怎麼回應。

但是,這句話又不得不問,因為這句話是一種尊重,即便是自己是監國皇太子,有時候該給臣下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朱常洛嘆道:“是孤難為先生了,先生都已經為國辛勞數十年了,也該休息了。孤再次替父皇感謝先生這些年的辛勞付出。”

申時行感動道:“皇上殿下如此隆恩,臣有愧,有愧未能繼續中興大明,致使國事遺誤。若臣還能在年輕二十年,臣一定會竭盡所能,繼續輔左殿下的。”

朱常洛又扶著申時行道:“先生的心,父皇知道,孤也知道。昨日孤和父皇聊了很多,父皇跟孤說了很多關於先生的事蹟。父皇說他在小的時候,就是先生在一直教導著他,父皇對此感激萬分。孤聽完之後,也甚是動容,沒想到父皇和先生之間還有這麼深厚的師生情誼。”

“而今大明中興在望,除了有父皇的英明神武之外,還有先生鞠躬盡瘁,夙興夜寐操持國事的功勞。而且,自孤監國以來,先生也是一如既往的輔左孤。孤對此也是感激不盡,萬望先生以後一定要保重身體,看著大明盛世中興。”

申時行老眼含淚,回道:“老臣回鄉之後,定日日焚香禱祝,祈願上天賜福皇上和殿下,早日中興大明。”

說罷,申時行又要大拜而跪。

朱常洛又扶著他道:“先生的心情,孤會轉達父皇。”

這時候香桉上的香也焚燒多時,也該宣旨了。

朱常洛道:“先生,時間差不多了,孤也該代替父皇宣旨了。”

申時行和其家人們,立刻就依次站在申家大堂,然後,申時行帶頭大拜道:“臣申時行跪迎聖旨,問聖躬安。”

朱常洛代替萬曆皇帝回道:“朕安。”

接著朱常洛就拿起香桉上的聖旨開始宣讀。

宣讀完畢之後,申時行謝恩,並再次呈上了自己的第二份辭呈奏摺。

朱常洛看著這份奏摺的呈出,他也在心裡感嘆了一聲,這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雖然,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申時行作為首輔並不出彩,而且還被後人說成是和稀泥的首輔,但是在這個時空裡,申時行還是有幾次大膽的奏議和擔當的。

就憑這些,若干年後,當後人再去看申時行執掌內閣的經過時,也許後人也會說一句,“申相,執任元輔十六載,老成謀國,對中興大明還是有貢獻的。”吧。

朱常洛收起申時行的奏摺,說道:“先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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