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將話題峰迴路轉拉回了最初的問題上。

朱常洛道:“開源的事情聊的差不多了,現在就說說眼下的困境吧。眼下,戶部還是沒有銀子的,這個問題怎麼辦呢?”

朱常洛看著申時行等三人。

這三位被朱常洛這麼一看,也為難至極,雖然剛剛議了很多個開源的法子,但是,這些法子想看到成效,那得需要時間的積累。

但是,眼下缺的就是時間。

戰場不等人的,每時每刻的大軍消耗都在那裡,不會給朝廷太多的時間猶豫的。

申時行不說話,王錫爵也不說話,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了。

最後,王家屏只能硬頂著說道:“殿下,要不這樣,還按照之前的慣例,先從皇上的內帑裡出銀子。等戶部的銀子收上來了,再還回去。”

朱常洛聽著王家屏的話,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這話能信嗎?朱常洛都不敢把這話帶給萬曆皇帝。

從寧夏之役到如今,朝廷已經從萬曆皇帝的內帑裡拿了多少銀子了,可是有一文錢回頭嗎?

現在還要繼續再拿萬曆皇帝內帑的錢往裡面去填,萬曆皇帝能受得了嗎?那些銀子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攢來的啊。

都是他的命根子啊!

朱常洛淡淡的回一句:“父皇的內帑也困難的。”

王家屏有點尷尬的回道:“是臣考慮不周。”

看著尷尬的王家屏,朱常洛說道:“其實說到這裡,孤也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或許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申時行等眼睛一亮。

王錫爵搶先問道:“殿下何法?”

朱常洛看著三人道:“孤的西山皇莊還有些存餘,但是,這不合規矩啊。況且,父皇還在幫著孤看著西山皇莊的賬目,這些銀子也不好動的。”

三人的眼睛真是亮了,他們還真沒想到西山皇莊的銀子。

西山皇莊多麼的富有,京中這些年早就在不斷的猜測了。

只不過礙於面子,所有人也就沒有把這個話題擺在明面上。

現在,既然是朱常洛主動提出來的,那麼這就說明西山皇莊肯定也是有銀子的。

申時行道:“殿下,無需多慮。西山皇莊是您的私人皇莊,其性質和皇上的內帑是一樣的。殿下可參照皇上內帑的舊例借銀子到戶部,等到將來戶部有銀之後,再償還殿下。”

朱常洛聽著申時行的話,他心裡哼了一句,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信這樣的鬼話。

朱常洛之所以會主動提西山皇莊,是因為他接下來的計劃要用得上西山皇莊。

但這並不代表朱常洛就要當這個冤大頭的。

一旦,西山皇莊也像萬曆皇帝的內帑那樣沒有底線的借給戶部銀子。

將來...不要說將來,大明的財政制度分分鐘就會敗壞,以後上任戶部尚書他們肯定不再想法子增加戶部收入,他們只管想如何借皇帝的內帑和皇太子的皇莊借銀子就行了,反正又不用還,多好啊。

這明顯就不是一個健康可持續的財政狀況。

於是,朱常洛繼續說道:“不妥不妥。西山皇莊是孤的私莊不假,但是,莊內也養活著數十萬人的生計。一旦,孤把這些銀子拿出來了,造成了西山皇莊人員動盪,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此法不妥、”

朱常洛直接就把這個口子給堵死了。

反正直接給錢的事情,朱常洛是肯定不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