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牛頭溝小鎮的設想朱常洛有很多,雖然,他一直都在做,但是,始終還是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感覺在催促著他。

大明真的等不及了。

可是,這麼難的事情,又能怎麼辦呢?只能一步一步的來,但凡自己急不可耐的跳了起來,不僅不能救了大明,甚至連自己都會被搭進去。

所以,不論怎麼急,朱常洛還是要耐著性子一點點的去做,去積累。只有積累到一定程度的力量,朱常洛才有機會和這個腐朽的舊世界一決雌雄!

孫承宗回到了房守士在家的宅子裡了。

這個宅子在京郊的民巷裡面,而且也並不是房守士的宅子,這是房守士租的宅子。

至於,為什麼要租宅子,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京城的房價太高了。並不是房守士這麼一位榆林兵備道受能承擔的起的,所以,很多像房守士這樣的到京官員,他們來到京城,不是在驛館裡住就是自己掏錢租房子住。

正在院子裡陪著孩子聊天讀書的房守士看到了孫承宗回來。

房守士笑道:“回來了?今天的詩會怎麼樣?”

孫承宗哼了一聲,“一群道貌岸然的腐儒!”

房守士一愣,接著又是一笑:“哈哈哈,他們說了什麼話把你給氣到了?”

孫承宗道:“他們在抨擊皇上的在西山萬曆街的德政!”

房守士聽了孫承宗這話以後,也不由得嘆氣一聲,“皇上的德政雖好,但終究還是與民爭利了。”

孫承宗聽到這話後,牛脾氣又上來了,“怎麼就與民爭利了?能被收稅的是普通老百姓嗎?普通老百姓能幹出這麼大的商號嗎?說是與民爭利,還不如說他們不願為大明出力。”

房守士看著還有些少年脾氣的孫承宗說道:“這事你也不能這麼去看。也正是有了他們才有了南方的繁榮穩定。”

孫承宗急道:“可是南方的繁榮穩定也是畸形的呀。富者連阡陌,窮者無立錐之地。南方的財富早就被他們集中在了自己手裡,無數的貧苦百姓成了他們的佃戶奴隸,辛辛苦苦的種出來的糧食都要交給他們,採來的生絲也只能賣給他們。唯一留下的一些血汗錢,還要應付著朝廷的賦稅徵收,這樣的繁榮穩定就是罪孽呀。”

房守士沉默了,孫承宗這話說得是事實,但也不是事實。因為,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之發生在南方,北方也同樣如此。

北方的軍戶下場甚至比南方的百姓還慘,身為榆林兵備道,房守士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對於,這樣的現狀,也不是房守士可以改變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秉公執法,減少衛所將軍們軍戶的過分壓榨,可是,這樣的辦法並不是長久之計。

因為,一旦他離任了榆林兵備道,到時候榆林的軍戶們還是會回到原來的生活狀態裡去,對此,房守士也毫無辦法。

看著沒有說話的房守士,孫承宗知道自己說話過頭了,於是,他就對著房守士行了一禮,“學生孟浪了,請東主責罰。”

房守士看著認錯的孫承宗,他呵呵一笑,“起來吧,你有什麼錯,你幫我教育兩個孩子,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