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速速現行!”

“袁大師,于思梅的魂魄出來了嗎?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呢?”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進宮覲見皇帝之前,唐懿找了個法師回來,今早在前院擺了個像模像樣的法陣,急著給我驅鬼呢。

這本來只是幾個時辰前的事,結果我去了一趟皇宮,見到了皇上,太子以及我自己的屍體,又長久地沉溺在過去中,不知如何面對現狀,導致我全然忘記了唐懿和法師這一茬。

我半跪在地上,痛苦地捂著頭,眼淚不受控制地嘩嘩流了出來。

“唐懿,你這是什麼意思?”於宣雪怒氣衝衝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思梅是怎麼死的嗎?你們唐府的人殺死了思梅,怕她陰魂不散纏著你們,還特地去請了一個法師,要把思梅徹底打入地獄才甘心?”

“好你個於宣雪,你別在這裡賊喊抓賊,于思梅根本就沒有死,她就附身在唐欣身上!”

“唐懿,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哼,你以為你這副模樣能騙得了我?唐欣從昏迷中醒來後,表現得極不正常,和太子的關係也很詭異。肯定是你們這群異族人用了不為人知的詭秘術法,把于思梅和唐欣的魂魄調換了,還借唐欣的手殺了唐欣自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於宣雪,你不是一直想讓于思梅嫁給太子嗎?但是你們身份卑賤,皇帝不可能讓于思梅進宮,玷汙了大周皇室血脈。于思梅她有自知之明,還知道斷了這份念想。你卻痴心妄想,以為可以憑藉太子對於思梅的感情,讓美人族所有人跟著于思梅雞犬升天,這才使了這等惡毒的術法!”

我的疼痛總算緩解了些,微微睜眼,眼前還是一片模糊。於宣雪和唐懿兩人相視而立,互不退讓,吵得激烈。法師舉著桃木劍,眼神飄忽地躲在牆角。

“唐少爺真是異想天開,這麼荒唐的故事你也編的出來。若我族真有此等神奇術法,何必要換唐小姐的身子給思梅,何不找個更有權勢之人暗中操縱?”

“這還不簡單嗎?于思梅跟了唐欣快十年,對唐欣一切瞭如指掌,讓她裝作唐欣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唐欣本來就要成為太子妃了,你們到哪裡去找比太子更有權勢之人?唐欣還是于思梅的情敵,把唐欣替換成於思梅,可以說是一舉兩得。不對,于思梅假死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美人族族長之位,這是一箭三雕的絕世妙計啊。”

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覺得唐懿說的十分在理,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聰明的時候了。

然而於宣雪無動於衷,臉上連一絲驚慌都沒有。她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我,居高臨下地說:“唐小姐,你是于思梅嗎?”

我一驚,冷汗唰唰地冒了出來:“我,我不是……”

“唐小姐,如果你是于思梅的話,你可要記住,你是盤泥族人,是族長一脈,承載著所有盤泥族人的期望,請你不要辜負他們。如果你背叛了盤泥族,如果你做出任何對盤泥族不利的事情,盤泥族的祖宗先人一定不會放過你。人終將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不過你的魂魄再去了哪裡,又附在誰的身上,我們都會找到你。”於宣雪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我和唐懿愣在當場,隔了好久才回過神。我拍拍衣袖站起,指著唐懿大罵:“唐懿,你腦子壞了嗎?要對付本小姐就光明正大地來,找個神棍暗中偷襲我算什麼?”

唐懿又是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法師,說:“唐欣,啊不對,于思梅,你別以為你和於宣雪演了這麼一場戲,我就相信你了。”

“你才和她演戲,害我平白無故被她一頓惡咒!”

“那也是你活該!你殺了于思梅,你活該被詛咒。啊,不對,你就是于思梅。”

唐懿看上去已經糊塗了。唐懿堵在門口,對著牆角的法師招手:“袁大師,你還有什麼法器,全部拿出來,我就不相信揪不出這個惡鬼!”

法師手忙腳亂地上下摸索:“唐少爺,你莫急,惡鬼法力有限,等我再和她過上幾招,她就無所遁形了。”

法師居然從胸口摸出一個袖珍香爐,他開啟蓋子對著我潑來爐灰。

我嗆得連連咳嗽,卻無其他異樣感覺。我鬆了一口氣,抓起桌上的茶壺,朝法師頭上砸去:“敢潑姑奶奶我,你不想活了!”

我只是隨手一扔,沒想到準度力度驚人。茶壺正中法師額頭,砸的他鮮血直流。

法師慌張地躲到唐懿身邊,一手扶著額頭,一手還捧著他的袖珍香爐:“唐少爺,你可要在一旁保護我,這樣我才能安心作法啊!”

唐懿大概也受夠了這場鬧劇,大吼:“袁地,你到底行不行啊。來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你精通道法,能溝通神人,拔度幽魂嗎?怎麼連一個弱質女鬼都降服不了?”

法師收起香爐,一本正經地說:“唐少爺,惡鬼以怨氣鎮壓住了唐小姐的三魂六魄。今早我在前院作法時,隱約感應到了來自唐小姐的一絲微弱氣息。定是惡鬼連日施法鎮壓,法力不支,又遇到我上清道法,這才露出破綻。然而剛才走出去的那名女子,想必就是引這惡鬼奪舍還陽的罪魁禍首。她此次前來,就是為這惡鬼輸送法力,以此彌補破綻,加強鎮壓……”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