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沒有心情理會那些戰俘作何想。

目光凝視下方方陣片刻後。

徐陽大聲開口說道:“飛虎軍建立於流亡路上。”

“一開始啊,僅僅只是十幾個潰兵、流民,無家可歸者聚在一起抱薪取暖。”

“前往泰安城的路上,我們十幾人救下來一個又一個流亡的百姓,抵擋了一波又一波的金軍騎兵。”

“漸漸的,漸漸的,我們人數從十幾人變成了一兩百人、變成了數百人。”

“隊伍壯大之後,我們遭遇了背叛,一個名為馮水生的馬匪。”

“藉助著人群裡一部分人的貪婪,硬生生的將隊伍分裂成了兩股。”

說到這兒,徐陽話音一頓,目光往下下方那一個又一個老兵。

心中微微嘆息一聲,此番觸犯軍法者便有一位是老兵啊。

“分裂之後,馮水生那一支隊伍遇到了以完顏方為首的金軍圍剿。”

“一戰過後,隊伍死傷殆盡。”

“選擇留在飛虎軍、哦,不對,那時候還不叫飛虎軍。”

“選擇跟著我的那群人裡,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抵擋不住壓力,趁著夜色付出了實際行動。”

“我不怪他們,畢竟人各有志。”

“後來啊。”

徐陽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繼續開口說道:“後來,趁著金軍放鬆,趁著夜色,我們五百能戰之人,夜襲了金營。”

說著,徐陽緩緩將腰間唐橫刀拔出,高高舉起似感慨道:“諾,這把唐橫刀,便是繳獲自金營。”

“那夜大戰過後,我們這支流民、潰兵組成的隊伍有了一個正式的名字,那便是飛虎軍。”

“那夜大戰過後,飛虎軍亦有了一個軍歌,那便是諸位適才大聲歌唱的那首歌。”

“泰安城之後的事情我便不過多言語了,但凡有心之人皆十分清楚。”

“這首軍歌,伴隨了飛虎軍從建立,到輝煌,其中辛酸血淚,諸位可曾感同身受?”

一句問話,臺下六七百飛虎軍老卒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可曾感同身受?

再也沒有比他們更感同身受之人了。

徐陽深呼吸一口氣,聲音略帶顫抖道:“從確定軍歌的那一刻,軍法、軍規變成了軍中第一綱要!”

“亦成為了我飛虎軍有區別於其他軍伍的基礎。”

“為何諸位在軍中、在軍營中,能做到遵守軍法、軍規。”

“而現如今,一場大勝過後,卻將軍法、軍規拋之腦後?”

“是覺得軍法、軍規、許久沒有執行過,便自動遺忘了嗎?”

“還是說,諸位從心裡早已不將軍法當作一回事了?”

一番質問,說的臺下近八千士卒面面相覷。

一些嚴格執行軍法之人,眼神鋒利如刀般,不斷的在人群中巡視。

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陪伴飛虎軍時日最久計程車卒。

與此同時,亦有部分人臉色慘白,頭顱伏低,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