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那就好。”聽了孫御醫的話,徐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懸在嗓子眼兒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下了,他微微點頭,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孫御醫,叮囑道:“那你就多開一些藥膳方子,不管使用什麼藥材,務必要把她的身子給朕調養好。”

“是,陛下,臣自當盡力,不過微臣還有一事要叮囑陛下,請陛下容稟。”御醫聞言,再次拱了拱手,語氣鄭重的說道。

“有話就講,不必吞吞吐吐的。”徐冉的目光從御醫的臉上收回,落在唐鯉的身上,淡淡的開口說道。

“陛下,雲夫人此次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精神狀態不佳,微臣建議陛下還是暫時不要和雲夫人同房為好,否則雲夫人體內龍子恐怕不保啊!”御醫說完這番話之後,便低下頭,一臉恭謹的等候著徐冉的回答。

“什麼?!龍子不保?!你說什麼?!”徐冉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孫御醫,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回陛下的話,雲夫人她身懷有孕了,而且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但是微臣剛才替雲夫人診脈的時候,發現夫人的脈象很是紊亂,而且胎兒的狀況也十分不穩定,若是夫人長時間處於極度緊張、壓抑或者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很容易造成滑胎,甚至會危及夫人的性命。”孫御醫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聞言,徐冉怔楞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躺在床榻上的唐鯉,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怪異,他的腦海中迴盪著御醫剛才說的那句話,唐鯉有身孕了......有身孕了......有身孕了......

“陛下,您,您這是怎麼了?!”孫御醫見徐冉站在床榻旁久久未曾開口說話,還以為他是高興的過了頭,於是便忍不住開口喚道。

“啪!嘩啦”

突然,徐冉猛地一甩袖子,將手邊放著的茶盞打翻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茶葉也隨著水流飛舞在地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徐冉站在床榻邊緣,一雙深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唐鯉的肚子,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地憤怒,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扭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猙獰恐怖,彷彿是瘋狂了一樣。

徐冉突如其來的反應,把站在一邊的孫御醫給嚇得不行,看著地上的茶葉和灑落在地上的水漬,他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和害怕,他連忙跪倒在地,一雙老眼緊緊的閉著,一邊磕著頭,一邊求饒道:“陛下息怒,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滾......給朕滾......都給朕滾出去!”徐冉的一張俊臉扭曲得厲害,他的額頭上青筋凸起,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殺氣和戾氣,他伸出顫抖的右手,指著殿門口,聲音嘶啞的喊道。

“是,是,是陛下,臣這就滾,這就滾......”

說著,再也顧不得其他,孫御醫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逃出了寢殿,一路上,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一張老臉上佈滿了冷汗,連跟大太監王德交代一聲都忘記了,只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趕快逃離那個是非之地。

待到御醫走遠,徐冉緩緩的轉過身體,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躺在床榻上的唐鯉,嘴唇緊緊的抿著,眼底閃爍著滔天的恨意和殺機,這種目光就好像是一把利劍,恨不得刺穿眼前的一切,然而此時此刻的唐鯉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依舊還在安靜的沉睡著,並不知道危險已經在靠近著。

“唐鯉,唐鯉,唐鯉你聽見了嗎?你竟然懷孕了!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好的很吶......”

徐冉的臉上掛著一抹陰沉的笑意,他站在唐鯉的床榻邊,雙手死死的抓著唐鯉的胳膊,嘴角掛著一抹陰森的冷笑,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唐鯉的肚子,喃喃自語道。

徐冉的這幅模樣,看上去就好比是瘋子一般,他的一雙手,因為用力過猛,骨節都有些泛白,看上去異常的駭人。

他兀自笑了良久,才漸漸恢復了平靜,一臉陰霾的轉過身子,在軟塌邊坐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躺在床榻上昏睡的唐鯉,眼底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彷彿是一頭準備隨時暴起傷人的猛獸。

次日晌午,唐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感覺自己渾身痠痛,頭暈暈沉沉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難受得緊。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想要坐起來喝水,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氣,就連坐起來都十分費勁。

“夫人!你醒啦!”

就在唐鯉掙扎著想要起床的時候,守在一邊的侍女竹綰立馬就注意到了唐鯉的舉動,連忙衝過來攙扶著唐鯉坐了起來,她一臉興奮的看著唐鯉,說道:“奴婢就知道,夫人肯定會沒事的,昨天晚上陛下可守了您一夜呢!”

聽到竹綰的話,唐鯉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隨即,她猛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徐冉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一股莫名的憤怒頓時湧上心頭,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冷意,目光冰冷的盯著面前的竹綰,開口詢問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呃,陛下一大清早就離開了,走的時候,吩咐奴婢照顧好夫人您,陛下還說,午後會再來看您呢。”竹綰看著唐鯉臉上的怒容,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小聲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