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遙遠的東方剛燃起一抹紅霞,蕭瑟空曠的未央宮裡就迎來了一位稀客,來者正是華絲大地風頭一時無兩的滎泉王劉彥知。

與往日他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的形象大相徑庭,此刻他一襲華貴的官袍,腰束白玉帶,頭戴玉冠,腳踏玄黑錦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高貴威嚴的氣質,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不過,幸好他俊美儒雅的面容,稍稍中和了這種威嚴的氣勢,不然恐怕還真就嚇到了未央宮裡的一眾侍衛,誤以為一大清早的,哪位王公貴族來宮裡找茬呢!

“微臣劉彥知參見陛下!”劉彥知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對著坐在龍椅上的劉郢拱手行禮道。

“免禮,起來吧!”

劉郢一臉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劉彥知起身,隨即問道:“賢侄,今日怎的如此早就來朕這裡,可是有什麼重要之事?”

“回稟陛下,侄兒今日確實有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彙報,只不過這些事情都關乎侄兒的私事,還請皇叔勿怪!”

聽到劉郢這麼問,劉彥知也並不隱瞞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是坦率的說道。

劉郢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心裡卻是納悶劉彥知嘴裡的“私事”到底是什麼,能讓他一大早的就來找自己,恐怕這“私事”非同一般啊!不過,對於劉彥知這個久別重逢的侄子,劉郢還是非常喜愛的,所以對於他的事情,不論大小劉郢還是很樂意為其答疑解惑。

“無妨,咱們叔侄倆沒什麼不能說的,有什麼話你儘管開口便是!”

“既然皇叔如此說,那侄兒便斗膽直言了!”

說著,劉彥知就從袖口裡取出一道明晃晃的聖旨,呈遞給劉郢道:“恕侄兒斗膽,請皇叔收回封賞侄兒數十餘良家子的旨意。”

“良家子?”

劉郢眉毛一挑,接過聖旨仔細的檢視,不過當他看到聖旨上的內容時,整張臉就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問道:“彥知,這是誰傳的旨意?”

看到劉郢的這副神色,劉彥知心中暗道不妙,不過表面上卻依舊鎮靜道:“皇叔,難不成這道旨意不是您下的?”

“哼!”

劉郢冷哼一聲,把手中的聖旨丟在桌子上,怒道:“你與侄媳二人鶼鰈情深,朕早已知曉,又怎會下達這道封賞給你女子的旨意呢?你快告訴朕,是何等人竟然膽敢偽造聖旨,欺君罔上,朕定要將其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這......”看到劉郢憤怒的模樣,劉彥知心裡頓時打鼓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你倒是說啊,究竟是什麼人去傳的聖旨?”劉郢看劉彥知半晌不語,更加的憤怒了,不由得拍案斥責道。

見狀,劉彥知也不好再瞞著劉郢,只好據實以告,道:“皇叔息怒,這道聖旨是昨日辰時,苓川公主親自送到侄兒府上的。”

“什麼?苓川?!”劉郢聞言,頓時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置信的驚撥出聲。

“是!”劉彥知點了點頭,微微沉吟,又繼續說道:“不過,侄兒認為,苓川她雖身為公主,但想要偽造聖旨應該不是易事,而且昨日她來我府裡宣旨之時,態度非常坦然,絲毫沒有做假的跡象,所以侄兒猜測這道聖旨或是有人授權所擬,至於這位神通廣大之人是誰......”

劉彥知的話沒有說全,不過意思卻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劉郢自然能夠理解他的意思,不禁臉色鐵青。

“母后也真是的!這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嗎?!想當年,皇兄的宮裡便是如此被塞得滿滿當當,這才造成了今日之局面!現在竟然又犯同樣的錯誤,真的是......唉!”劉郢嘆了口氣,不由得搖了搖頭。

劉彥知見狀,心知這件事情乃是苓川攛掇太后所為,和劉郢無關,心中也就放心了許多,只要劉郢不插手這件事情,那麼太后那邊自然不用擔心,畢竟,這隔代親也不只會親苓川一個人,自己只要搬出父親劉衢的名頭,太后多少也會賣幾分薄面,這件事情也就能順利化解了。

想及此處,劉彥知便向劉郢拱了拱手,說道:“皇叔不必為難,皇祖母對苓川的寵愛侄兒也是有目共睹,想必此次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侄兒回頭再去勸勸她老人家應該就沒事了,還請皇叔不要生氣,以免傷了您的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