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薩納爾轉頭看著身旁的桑朗,臉上掛著陰險的表情,沉聲說道:“桑朗,去把蘇力給我帶過來。”

桑朗聽到薩納爾的話,心中一凜,他看了一眼薩納爾,又看了一眼老酋長,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過後,桑朗便將蘇力押了過來,只見蘇力的雙臂和小腿均被鐵鏈給捆綁起來,他整個人狼狽不堪的被丟在地上,渾身溼透,頭髮凌亂,臉頰腫脹的厲害,被麻布堵住的嘴角還溢位了絲絲的鮮血,看樣子傷的並不輕。

看到蘇力狼狽的模樣,老酋長的眼眶不由得一紅,差點沒有當場暈厥過去,不過,目光觸及蘇力完好無損的右手時,老酋長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臉上的憤怒和痛苦之色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釋然。

“開心吧父親大人?您的寶貝兒子我可是完完整整的交還給您了,我沒讓你失望吧?”薩納爾臉上滿是嘲諷和鄙夷的神色,他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神情恍惚的蘇力,嘴角勾勒出一抹陰森的笑容,他一揚下巴示意,蘇力便被丟到老酋長的腳邊。

老酋長看著蘇力,眼眶紅潤,但是,臉上卻是充滿了欣喜的表情,他急忙從護衛中掙脫出來,彎下腰伸出自己那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顫抖的握住了蘇力的右手,老淚縱橫。

“蘇力,蘇力啊......”老酋長呢喃自語,臉上滿是慈愛的神色,奈何蘇力全然聽不見似的,此刻的他雙目無神,渾身癱軟,如果沒有一旁老酋長的扶助,恐怕早已倒地不起。

但沈彥知和唐鯉在一旁看著這父子重逢的一幕,內心卻頓感不妙,他們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抹擔憂的神色,他們知道,薩納爾絕對沒有這麼好心就輕易放了蘇力,恐怕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對會讓蘇力生不如死。

果然。

就在眾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薩納爾突然扔下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噹啷”一聲掉落在老酋長的面前,他俯下身子,用冰冷嗜血的目光看著老酋長和蘇力,眼角浮現出一抹陰狠。

“父親大人,我知道您非常的疼愛蘇力,也知道您一向是最寵愛他的,所以今天,我特地將這個親手殺死蘇力的機會留給您,省的您覺得我太心狠手辣,不念兄弟父子情分。”

聽到薩納爾的話,老酋長的身體猛的一震,他抬起頭看向高高在上的薩納爾,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可置信,雙目因為驚懼瞪的極大,彷彿眼珠都要從眼眶裡面蹦出來一般。

“怎麼了?您對我的安排不滿意?還是說,您覺得這把長劍不夠鋒利,不足以殺死蘇力?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您大可放心,這把鈍劍,我可是特地為蘇力挑選的,絕對可以讓他好好品嚐一把死亡的滋味。”薩納爾的臉上滿是猙獰和瘋狂,他看著老酋長,陰陽怪調的說道。

老酋長聽到薩納爾殘忍的話語,再看著地上意識逐漸清明的蘇力,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從心中怦然升起。

他緊攥著拳頭,咬緊牙關,身子劇烈的顫抖著,雙眸通紅,似乎隨時都會噴射出怒火來,但最終,他還是壓制住了內心的怒火,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平復了自己心中洶湧澎湃的情緒,然後慢慢的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蘇力的面前。

看著蘇力那慘不忍睹的模樣,老酋長心臟一陣絞痛,眼睛中滿是悲痛和憐惜,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輕輕擦拭掉蘇力嘴角流淌下來的鮮血,看著那蒼白瘦弱的臉龐,老酋長的心中猶如刀割一般難受,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蘇力,沉默不語。

“父親大人。”薩納爾看著老酋長,冷笑一聲,冷漠的說道:“我勸你還是趕快把蘇力給我殺了,不然的話,我不保證我下一秒鐘會下令做出什麼事情來,您最好考慮清楚。”

聽到薩納爾的威脅,老酋長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的臉色變幻了幾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蘇力看,許久之後,才抬起頭看向薩納爾,沉聲說道:“薩納爾,我不知道你為何這麼恨我和蘇力,但是,我們今天會如你的願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但是,我只有一個請求,我希望我們死了以後,你可以放過我的部下們,他們跟著我一起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他們是寒奴部落忠實的戰士,是寒奴部落的英雄,是寒奴部落未來的希望,所以,我懇求你放過他們。”

“首領大人!”

“首領!”

......

聽到老酋長提出的要求,他身邊的部下們紛紛感動不已,看著老酋長的目光充滿了痛心和感激,與此同時也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愧疚感。

他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在薩納爾等人的眼中,他們就是一群俘虜,是罪該萬死的罪犯,現在老酋長居然以自己的性命提出這麼卑微的請求,這讓他們內心中的羞慚和愧疚達到頂峰,讓他們恨不得立馬跟隨老酋長一起死去。

“父親大人吶。”薩納爾冷笑一聲,看著老酋長,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嘲弄之色,“都這個時候您還要給我扣帽子吶,我可從沒說要你和其他人的性命啊,至始至終我要的就只有蘇力的性命而已,而你,我最尊敬的父親大人,我還要給您養老送終吶,怎麼會捨得讓您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