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也想反駁沈年的話,但是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她確實心裡是有些內疚的,畢竟沈彥知主動擊殺大蛟也是因為大蛟先攻擊了她,這才惹得沈彥知出手,從而被大蛟糾纏住,而自己明明離沈彥知最近卻沒有救下他,這同樣讓她很自責。

她也曾想過,若是自己當時和沈彥知並肩戰鬥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也已經於事無補,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全的離開這裡,親手從大蛟手裡救回沈彥知。

“你放心,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一定會找到他的。”

唐鯉低著頭輕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決絕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慄。看著眼前又變的垂首喪氣的唐鯉,沈年也懶得再跟她爭吵,冷哼一聲,不屑的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二人在囚牢裡一等就是一整天,在室內變得漆黑,只有寥寥月光打下來的時候,囚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唐鯉二人立刻警惕的抬起頭來,齊齊的看向窗外的方向,臉上露出激動之色,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唐鯉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心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

“吱呀”

就在這時,囚牢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進來。

唐鯉和沈年目不轉睛的看著走進來的那個人,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看上去約莫六七十歲,鬍子都花白了,與其他人的獸皮製衣不同,他身穿一襲寬大的繡滿奇異符號的金黃色的長袍,看起來十分的尊貴,他個子不高,而且看起來有些羸弱,但是渾身卻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氣,一雙眼睛犀利如刀鋒般,彷彿能瞬間看透人心。

看著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雖然唐鯉沒有見過他,但是唐鯉也猜測的出來,眼前這個老者肯定就是猛士嘴裡所說的那個酋長了。

而唐鯉確實猜測的沒錯,走進來的老者正是腳下的這塊島嶼寒奴部落的酋長,他凌厲的雙眼掃視著這片空間內的一切,最終停留在唐鯉的身上,與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不一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目光也帶著一分慈愛之色。

“二位終於醒了。”

聞言,唐鯉點了點頭,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道:“您就是酋長大人吧!承蒙前輩照料,晚輩才能安全脫險,實在是感激不盡。”

“姑娘不必客氣,不知二位千里迢迢來到我寒奴部落島上,所為何事啊?”

“酋長大人,我們此行本是運貨去往西邊的,誰知途中遇到一條兇狠的大蛟,我們的帆船被它襲擊沉沒,所以才兜兜轉轉無意飄到了這裡,請您相信,我們來到貴島並沒有絲毫惡意,還請酋長大人放了我們,我們也好早日離開貴島,不給您老多添麻煩。”

“大蛟?”酋長微微一笑,臉上的褶子似乎也變多了許多,他笑眯眯的說道:“姑娘說笑了,我族內哪裡來的什麼大蛟啊,你要說是神龍那倒是恰巧有一隻,我想,姑娘你或許是看錯了?”

酋長微微點頭,臉上的慈祥之色更甚,他直勾勾的盯著唐鯉,慈祥之色底下隱隱透著些許凌厲的氣息。唐鯉感受到從酋長眼中射向自己的凌厲氣勢,不禁微微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感覺,這老酋長好像對大蛟格外在意,而且似有偏袒的意思,明明是蛟龍卻非要說成神龍,難道,他和大蛟有關係?

酋長看到唐鯉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於是繼續說道:“姑娘不用費勁想了,你們一定是記錯了,神龍大人乃是上古時期就開始護佑我族的無上神獸,它斷不可能去攻擊你們的帆船的,我想,你們的船應該是是碰到了礁石才沉沒的,你說是吧?”

酋長凌厲的眼神再次射來,唐鯉心裡一凜,不禁回想起那天夜裡大蛟的長相,是蛟是龍,唐鯉根本無從辨別,不過唐鯉知道,那天攻擊他們的一定是蛟,而且是一條非常大的蛟,它渾身透露的陰森氣息和那一雙泛著血光的眼睛告訴自己,它一定不是龍!

看著酋長略帶脅迫的神色,唐鯉覺得這背後的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但是眼下自己的性命還握在眼前人的手裡,陳壯士和杏林也不知所蹤,如果他想要殺自己的話,恐怕就像捏死螞蟻般簡單,自己最好是按照他說的做,否則別說是找沈彥知了,自己能不能走出這間囚牢都說不準。

想及此,唐鯉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臉上堆起無害的笑容說道:“是!是我們受了驚嚇記錯了。”

唐鯉的話讓沈年微微眯了眯眼睛,臉上閃過一抹鄙夷之色。

而此時,酋長倒像是很滿意唐鯉的回答一樣,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眼神也不似剛才那般凌厲,他微笑著點點頭,然後便轉身準備離開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