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壯士是個粗人,更是個領過兵、守過沿海的軍人,雖然言語之中帶著點粗魯與豪邁,但是那股子豪爽與英武之氣卻是顯露無疑,皇帝說是派他來協助眼前的唐鯉,但是接受命令的時候,他老是覺得皇帝明裡暗裡的透露著他對唐鯉的重視,這讓他心裡不禁生出一些小心來,生怕磕著碰著這位不知身份的大貴人。

本來自己應該在外面好好守衛,令他沒想到是唐鯉身邊的小廝卻跑來告訴他,唐鯉邀請他去一起商議出海事宜,這不禁讓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唐鯉還未開口,他就摸著自己的光頭,傻笑的說道:“唐姑娘不要客氣,陛下已經交代我了,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看著眼前耿直老實的陳壯士,唐鯉和沈彥知都不禁哈哈笑出聲來,對他們來說,陳壯士倒算個意外之喜,因為唐鯉以為徐冉會派個精明的人來監視她,這會讓自己一路上很難受,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糙漢子。

“陳大哥爽快,其實也沒什麼事情,航海的用船和人手都已經安排好了,今日說是議事,不如說是給我們踐行!”唐鯉說道。

“唐姑娘真會開玩笑!哪有人早上踐行的!哈哈哈!”陳壯士哈哈笑出了聲,聲音震耳欲聾,接著唐鯉的話茬調笑道。

好像是這麼個理?唐鯉附和著陳壯士的笑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陳大哥原諒!奈何咱們今日得早點出發,這天色不太對勁,恐怕近日會有大雨,到時候咱們在海上可不安全,我們得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先到第一站島上才好。”

陳壯士聽罷唐鯉的話,點了點頭,道:“沒想到唐姑娘對這天氣變化如此瞭解,倒是讓我十分敬佩!”

“也不能算了解啦,我只是比較喜歡研究一下,看書的時候無意中記在腦子裡罷了。”唐鯉謙虛的說道。

她也沒說錯,她確實是在書裡看到的,不過更大的原因是自己父親是個術士,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薰陶如何觀察、推斷天象變化的原理,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時至今日居然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唐姑娘真厲害,懂的知識多,又精通武術,真是個奇女子啊!”陳壯士由衷的讚歎道。

“陳大哥過獎了,不過是略懂皮毛罷了,不值一提。”

“不敢,不敢!”陳壯士連忙擺手,臉上的憨厚之態一覽無遺。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唐鯉明白這陳壯士是一個憨厚之人,他手下的兄弟如此信服他,想必他亦是個仗義之人,雖然他是一個莽漢,但是確實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陳壯士跟唐鯉溝通了一番,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大貴人比自己想象的好相處多了,畢竟他曾經見過的那些豪門貴族,哪一個不是凶神惡煞,或者冷冰冰的,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他們這樣,還會笑嘻嘻的與他打招呼,這也算是難得了。

唐鯉和沈彥知、陳壯士三人談論了一陣子之後便各自回房收拾行裝,約好了一刻鐘之後在客棧大廳集合。可是唐鯉剛靠近房門就感覺到有些異常,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她站住腳仔細的聽了聽,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奇怪,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唐鯉喃喃自語道,但是心中仍舊充滿疑惑,她搖了搖頭,推開門走進房間。

“看劍!”

就在唐鯉轉身關門時候,突然感到腦後一陣風響,她立刻側身躲過攻擊,反手一抓抓向偷襲者,那人似乎早已預料唐鯉會做出反應,立刻轉換方向朝唐鯉左側閃去。

就在這一瞬間,唐鯉翻身手執玉蕭從左側飛出,那玉蕭微一旋轉漏出一柄半指長的刀頭,直接刺向那人右側的脖頸。那人反應也不慢,在飛刀刺來的同時一躍而起,避過了攻擊,落在了唐鯉數步之外。

身手不錯,這傢伙是誰?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房裡?唐鯉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她身穿黑衣,身量嬌小,一看就是個女子,只是臉上蒙著黑紗,讓人看不清真實長相。

“你是何人?為什麼會突然闖入我的房間?”唐鯉皺眉問道,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最近得罪過什麼女人,要說七年前倒是有可能,但是那時候自己得罪的人可就數不清了。

“你怎麼是個女的?那狗官呢?”那黑衣女子沒有回答唐鯉,反倒反問回來,言語間有些慌亂。

“狗官?哪個狗官?”唐鯉有點迷糊了。

黑衣女子上前一步,目光不移開片刻,伸手將靠在牆邊的軍旗拿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質問道:“少給我裝糊塗,這是不是你的?”

唐鯉看了一眼她手裡緊緊攥著的軍旗,那是唐晏兩家聯軍的軍旗,此次唐鯉出海前,晏珄心裡不安死活都要跟著一起出發,好說歹說才被唐鯉攔下,無奈至下,晏珄便派了人隨行在出海計程車兵之間,這才有的這軍旗。

難道,這是晏珄的仇家?

唐鯉在心中默默猜想著,她突然對眼前的女子來了興趣,故意嘲諷道:“是啊,就是我,怎麼,沒見過女的當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