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唐鯉才偷偷的從被子伸出腦袋,向大廳看去,這才發現屋內已經沒有了沈彥知的存在,門也被關的好好的。唐鯉才猛地吐了一口氣,放鬆的在床上攤平了身子。

夜半時分,經過難以入睡的煩躁以後,唐鯉才剛剛進入熟睡狀態,只聽“砰”的一聲將她從夢中驚醒。

唐鯉猛地睜開了雙眼,她能感覺到,這個不明物體正落在自己門前不遠處,此刻已經停止移動。

她心裡疑惑著,難道是盜賊?還是什麼東西,不過唐鯉並沒有慌亂,她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快速的走到門邊,一把開啟了房門。

“怎麼是你?這麼晚了還不睡?”

唐鯉怔楞著看著眼前的沈彥知,他一身淺藍色的衣服在月光下格外耀眼奪目,他背對著月光,高挺的鼻樑顯得面容更加的深邃,讓人看到忍不住沉迷於其中,更別提他身上散發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了。

“你看這裡!”

沈彥知沒有回唐鯉的話,而是非常謹慎的用手指了指涼亭柱子的方向。

唐鯉順著方向往過去,只見黑乎乎一大片擋在涼亭臺階前,雖然離得太遠有些看不清,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個人影來。

唐鯉突然覺得有些危險的氣息滿眼在籬笆院中,她和沈彥知一起走到那個黑衣人前面,行至還有兩三步的時候,沈彥知伸手攔住唐鯉,自己繼續往前。

沈彥知手執銀針,腳上一用力,將那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踢翻過來,正面躺在地上,藉著月光,沈彥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沒有被矇住的上半張臉上佈滿著血跡,胸口起伏緩慢而沉重,儼然一副已經半死的模樣。

他收起銀針蹲下身子將他戴著的帷帽一把拽掉,露出了黑衣人的真容。

“晏珄!”

在後面站著的唐鯉突然驚撥出聲,唐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表弟,竟然被打傷在自己家的院子裡,這太詭異了,晏珄怎麼會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他一個朝廷重臣又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來不及多想,唐鯉便衝了過來,用袖子擦了擦晏珄臉上的鮮血,確定著眼前人的身份,直到袖口被鮮血徹底染紅,晏珄臉上的鮮血去了大半,唐鯉的心也跌倒了谷底。

沈彥知看著唐鯉焦急的神情,想必二人交情不淺,他急忙給面前的男人搭脈,確定他還有活著的機會。

“怎麼樣?他沒事吧?”

唐鯉不敢驚擾沈彥知的動作,直到他鬆手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失血過多,昏厥過去了,他身上應該還有其餘的外傷,我還得再檢查一下。”

沈彥知不確定眼前的男人還能不能活過來,他臉色煞白,氣息微弱,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挺過去。

唐鯉點了點頭就幫著沈彥知一起將晏珄抬進了偏室,然後就走了出來在外面等候。而沈彥知則忙忙碌碌,一會在偏室,一會又回自己房間拿藥材和工具,忙得不可開交。

唐鯉對醫術一無可知,只能在外面呆呆的等著。直到天邊開始泛紅,太陽昇了起來,沈彥知才洗乾淨了雙手,向院子裡坐著的唐鯉走去。

唐鯉見到沈彥知忙站起身來,問道:“怎麼樣了?”

沈彥知似乎非常疲累,他的臉上泛著細密的汗珠,眼睛也有些凹陷。

他抬起手拍上唐鯉的肩膀,有些無力的安慰道:“不用擔心,血已經止住了,接下來慢慢修養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

“他似乎近日被下過慢性毒,氣息和脈搏非常的紊亂,卻又不會致命,幸好發現的早,不然隨著隨著體內毒素堆積,必定暴斃而亡。”

聞言唐鯉皺眉沉思著,她感覺最近這段時間,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按理說現在蒙騎覆滅,朝堂穩定,又會是誰謀害晏珄呢?

“你們是舊識?”

沈彥知的聲音將唐鯉的思緒拉回,她看向沈彥知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晏珄是我表弟,我兒時是在宮裡和徐冉一起長大的,晏珄是我們倆的小跟班。

晏珄年齡小,脾氣好,是個非常穩重的人,我倆已經很久沒見了,我沒想到相見是這種場面,我更想不到誰會處心積慮的害他。”

唐鯉說著說著心情更加愁悶,她或許是閒散日子過慣了,舊人重逢,竟讓她將往日的煩惱一併勾了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堆在心底,讓她覺得有點適應不良。

沈彥知已經很久沒見到唐鯉這麼煩惱了,開口安慰說道:“等他醒了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何必提前自擾。”說著就輕輕拉起唐鯉的手,緩緩的往內室走去,領在前頭邊走邊說道:“一夜未眠,先休息吧,等他醒了我再叫你。”

唐鯉一時間忘記了掙扎,就這樣順從被他牽著,走到門檻時,唐鯉突然止步拉住沈彥知,一臉狡黠的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呢?大半夜在院子中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