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燈光,沈彥知低頭仔細看了一眼瓶子內部的藥膏,青翠欲滴的膏體和瓶子渾然天成,一看就是金貴東西,想必是唐鯉還在朝廷時留下的,確實要找出來得花些力氣。

他把瓶塞又原樣塞回去,抬頭望向面前的唐鯉,說道:“阿姊對我真好!只是我這是普通皮外傷,用這麼好的藥可可惜了,還是先留著吧!”

唐鯉一聽不高興了,站起身子一把將沈彥知手裡的金瘡藥奪了過來,緊緊的握住在手裡。另一隻忽然抓住沈彥知的領子,翻身一轉,把他按倒在自己剛才靠著的桌子上。

“我唐鯉送出的東西,還沒人敢不收!”唐鯉裝作惡狠狠的說道。

沈彥知之所以輕易的就被按在桌上,並不是唐鯉使了多大力,而是沈彥知和她相伴七年之久,可是太瞭解她這副胡作非為的脾氣了,所以根本就沒掙扎,任由她按著自己的後頸,而自己乾脆就順從的趴在了上面。

唐鯉見他也不掙扎,頓時失去了興趣,有點洩氣的問道:“你不反抗?”

“不反抗。”

沈彥知臉不紅心不跳的果斷回道,眼睛也順從的閉了起來,一臉的悉聽尊便。

唐鯉看著沈彥知趴在桌上,不要形象的任由臉被桌案擠壓出一圈肉。她突然自己感到十分對不起戚大夫的託付,眼前的這小子絲毫沒了當年那副小儒生的端莊模樣,現在倒像一個小流氓似的。不禁感嘆時光飛逝,自己已經快不記得當年沈彥知那充滿稚氣的樣貌了。

現在的唐鯉只想跑出去把杏林拎起來揍一頓,沒錯!都是這傢伙給帶壞的!想到此處,不禁又狠狠的瞪了沈彥知一眼。

沈彥知雖然閉著雙目,但還是察覺到了唐鯉凌厲的眼神,不禁感覺十分委屈,自己又做錯什麼了?

唐鯉半天沒了動靜,沈彥知眯著眼睛想看看她在幹什麼,還沒睜開就感覺到脖子後面的那雙手倏然鬆開。

沈彥知迷茫的坐起身看著唐鯉,豈料唐鯉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突然開口說道:“上衣脫掉!”

沈彥知也不說話,甚至表情也沒有太大波動,順從的就開始原地脫起衣服來,直到最後一件裡衣掉落在椅子上,只穿著一條褻褲坦坦蕩蕩的站在唐鯉面前。

唐鯉現在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畢竟怪事見多了也就麻木了,但是眼前的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見,唐鯉不由的嚥了嚥唾沫,腦子中卻在瘋狂轉動。

自己明明是在難為他啊?他也肯定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啊?可是他為什麼照做啊?他不應該揚長而去嗎?難道是以毒攻毒,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眼下自己該怎麼辦?好尷尬啊!

唐鯉正頭腦風暴的時候,沈彥知似笑非笑的在他眼前招招手,慢悠悠的開口說道:“不是要給我上藥嗎?怎麼了?”

唐鯉這才如夢初醒的終於回過神來,尷尬的咳了幾聲,有點惱羞成怒的吐槽道:“哈...哈哈...對啊!上藥!那你幹嘛脫這麼幹淨?!”

“這不是怕沾到衣服上嘛~大冷天,衣服怪難洗的!”沈彥知俏皮的說著,手還提了提椅子上的外袍,指給唐鯉看。

唐鯉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給沈彥知,沈彥知也毫不介意,反而笑眯眯的看向唐鯉。

“怎麼了?不是要給我上藥嗎?臉怎麼紅了?”

唐鯉這才回過神來,眨巴著不知所措的眼睛,尷尬的說道:“誰臉紅了?你眼睛有問題吧!”

“哦?是嗎?”沈彥知拖著長腔眯著眼睛問道。

“哎呀!坐好別動!”

唐鯉是在受不了沈彥知越來越專注的眼神,忙走上前來把沈彥知按坐在椅子上,自己挪到他的身後,從藥箱取出一個細小的藥匙,小心翼翼的取出藥膏,仔細的給沈彥知抹在後背上。

“嘶~!”

唐鯉剛把藥塗上一點點,就聽到沈彥知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原來唐鯉只是透著衣服看到絲絲血跡,現下面對著沈彥知血淋淋的傷口擺在面前,突然突然間手足無措起來,只能用輕柔的聲音勸慰著沈彥知。

這李見櫻也太狠了,竟然下了這麼重的手,這傷口呈著條形蔓延著一個個小血洞,此刻表面的血跡已經隱隱乾涸,緊緊的貼在傷口上,她不得不先清理表面,再塗上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