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眼中流露出驚慌,但很快就被隱藏起來。她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同男子共處一室本就不符合規矩,再加上身邊的小土匪笑的不懷好意,讓她心慌慌。

朝揚自然將她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整個人往床裡邊兒退去,然後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床位:“過來。”

她沒有動,直到對面人加重語氣命令又說了一遍:“過來!”

暮雨小步移過去,目帶疑惑看他。

“坐下。”

“爺,我就是一個小丫鬟,不”

“快!”

好吧。暮雨實在是沒法子,只得坐在床邊上,她的後背緊緊繃著,心裡想著:只要小土匪對自己有什麼不和規矩的舉動,她就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朝揚起身盤腿坐起來,看著她柔和的側臉道:“為掩人耳目,在外只能說你我二人是夫妻,此番出行也是為了走親戚。”

暮雨點點頭,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若他們倆以夫妻名義出行,那麼今夜不就得住一塊兒了?

屋裡頭也沒有兩床被子,就算是想打地鋪也不成啊。

暮雨思索良久,柔聲建議:“爺,要不就說你我二人吵嘴了,然後您現在不想看見我,所以要換間房睡……這法子可以嗎?”

朝揚搖首,漆黑的眼眸裡滿是嚴謹:“我怎會同一女子吵嘴?說出去不是顯得小肚雞腸?”

“那就說是我不想和您一起睡,把您趕出去的。”

“堂堂男子漢被自家媳婦趕出去?”傳出去不就是他朝揚懼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真的睡一張床上吧。

暮雨急的小臉都紅了,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滿臉愁容。

朝揚心中忍不住得意,猛地湊到她面前,聲音低沉沙啞:“暮雨,你在害怕什麼?”

她的後背發亮,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可是對面的男人比她還要快,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往前一帶,小姑娘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撞進他的懷裡。

朝揚就想嚇嚇她,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又問:“你在怕什麼?”

“沒,沒有。”

“那你肩膀抖什麼?”

少年身上的清冽味道很好聞,很乾爽,並不會令人感到厭惡,可靠近之後,暮雨只覺得悶得慌,想要快速逃離。

“我,我,我怕自己配不上爺。”暮雨眼眶紅紅,泫然欲泣。

“你在騙我。”朝揚不是懷疑,而是確定的語氣,他道:“你怕我對你做什麼,對不對?”

這個男人總是喜歡和別人對著幹,若是想要擺脫他,必須反其道而行之。

暮雨反問:“那爺想對奴家做什麼?”她的眼睛水靈清澈,只這樣靜靜看著他,有種攝人心魄的魔力般。

朝揚心跳慢了半拍,突然鬆開她,“小爺我是正經人,會對你做什麼?”呵,笑話,他才看不上暮雨呢。

跳下床取來一把匕首,朝揚將刀尖兒對準大床正中央的位置插進去,“以此為界線,裡面那一半兒的位置是我的,外面那一半兒的位置是你的。”

若是誰想越界的話,很容易被中間的那把匕首給割傷。

暮雨這下放心了,側身躺下背對著朝揚,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