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上落下圓團顆粒狀的雪子,打在地面上發出脆生生的“咔咔”響動。

趁著雪未曾下大,朝揚一行人上馬出發。

因著小鬼須得留下來看管雲山,所以只能對著弟兄們戀戀不捨的揮手作別。

“老大,一路小心啊!”

馬蹄聲漸遠,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山裡的弟兄都是騎馬的,所以,除卻那輛載著黃金的那輛轆轤車(也叫板車,沒有頂蓋)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馬車可坐。

暮雨慘兮兮的坐在裝有黃金的箱子旁邊,於冷風中瑟瑟發抖。冷硬的雪子就和鋒利的小刀兒似的刮在臉上,好像不把人皮剝下來誓不罷休。

她低頭對著自己僵硬的小手哈了口氣,眼角泛著紅。

朝揚不時回頭看她還在不在車上,見她冷的縮成一團球兒似的,偏頭對旁邊的虎子說了幾句話。

不過一會兒,虎子騎馬跑到暮雨旁邊,然後扔給她一件夾棉背心和一件黑色的襖子,兩者款式都很大,是男子的尺寸。

他道:“暮姑娘,快些穿上吧,別凍著了。”

暮雨確實冷的不行了,也沒有客套,將衣服緊緊裹在了身上。她原先穿的就不少,現下再加上背心和襖子,裡三層外三層想裹緊,總算是不冷了。

就是小臉有點凍的慌。她的面板很白,素日裡也不曾用過什麼上等的面膏,可摸起來卻很細膩滑嫩。可現在,暮雨覺得自個兒的小臉快被凍的皸裂了,似乎失去了感覺。

她將手藏在寬大的袖子裡面,然後再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小臉蛋,甚至連眼睛都遮起來了。她坐在車上整個人看起來圓滾滾的。

朝揚笑了聲,問旁邊的虎子:“你看暮雨現在像什麼?”

虎子回頭看了眼,然後認真想了想,腦瓜子嗡的一聲,他想到了!

“我覺得,暮姑娘把自己縮成一團,像個生煎包!”

“你他娘才是生煎包。”朝揚惡狠狠瞪他一眼。

虎子委屈至極,老大,明明是您問我的啊,我還不能說實話嘛。

他真的太難了。

虎子吸吸鼻子,“那老大您覺得暮姑娘畫素什麼?”

朝揚微微勾唇:“像一個,大冬瓜。”

暮雨:你才是冬瓜,你全家都是大冬瓜。

虎子聽完撇撇嘴,這不都是吃的嘛?我說的生煎包差在哪了啊?

哎,算了算了,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

雪子只下了一會兒便停了,暮雨坐在車上一動不動的,覺得有些睏倦。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在這種大冷天行路,必須保持清醒。

快日中的時候,朝揚一行人找了家客棧歇下。

“喲,這大年初一的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出遠門。”

客棧老闆娘見自家門口出現十幾個人的時候,雙手插在袖子裡,興奮的招呼小二的出來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