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響一間房門,說道:“主人,你在嗎?”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男人閃進屋內緊張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你今天怎麼來了?”

聽到主人問話,他趕緊把孩童送來的信呈上去,只見上面寫了四個字:“伍氏危矣。”

男人的主人看到立刻站起來說:“快走,中計了。”

但還是遲了,冷夜已經推開了房門,姬友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位幕後的“主人”。

他走進房間,對著左右說:“都出去吧。”

“殿下!”

“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了這兩人在屋裡。

“竟然是你,伍封。”姬友說話的語氣關心多於質問。

伍封笑笑,淡定地坐在榻上說:“你為了抓我,也是煞費苦心啊。”

“我查金子時是懷疑和伍氏有關,但怎麼會想到是你呢。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去做什麼了?就做這些嗎?”

“只怪那考工對金子太執著了,不給他這個就不幹,時間緊急,只好鋌而走險。”

“事到如今,你怪考工?為什麼刺殺越王?”

伍封只默默喝酒,不說話。

“說話啊,伍封!”姬友有些急了。

“伍封?哼,別再叫這個名字了,我是王孫封。”伍封終於開口。

“王孫?你為何改姓?”姬友有點吃驚。

“為何?真是陰知故問。”伍封喝了一杯酒,恨道:“因為我父親在吳國待不下去了,沒人再聽他說什麼,甚至還想殺他。所以他才把我託付給了別人,催我出走。”

“怎麼會?”姬友不信,伍子胥是父王和自己的老師,沒有人要殺他。

“都是勾踐惹的禍,從他兵敗求和開始,父親就漸漸不受大王重用,你不會不知道。”

姬友默默看著伍封,不知怎麼勸慰他。

“不是隻有父親看得出勾踐裝模做樣下的狼子野心,但別人只願阿諛奉承,他卻不管不顧總想提醒大王,才惹得大王厭煩。”伍封說著索性直接拿起酒壺灌了兩口,“我父親對吳國有多少功勞,誰人不知,如今卻落到讓自己兒子出走避禍的地步。”

“那你也不能行刺暗殺,這不是君子所為。”

“勾踐是君子嗎?如果不是,為何還要用君子之禮待之。”

“天行有道,君子自潔。”姬友勸道。

伍封冷哼一聲說:“如果有一天,我父親真死於勾踐之手,你的自潔又有什麼用。”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受教於老師,老師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更清楚嗎?他一直跟我們講當年在楚國落難,一路逃亡,那些幫助過他的漁翁、婦人,為了讓他放心離去,都自盡而亡。此等俠義,讓他震撼,也讓他尊崇。你這樣做,他會認同你嗎?”

“我就要離開吳國了,只是想走之前再為父親做一件事。剷除這個威脅,讓他能在吳國待久一點,他不捨得離開這裡。”伍封抬眼看看姬友繼續說:“如今,我怕是走不了了吧。”

“跟我去父王面前謝罪,他一直很看重你的才能,會原諒你的。”

“別說笑了,殿下,今時不同往日。”伍封垂下眼,冷冷說道:“這次恐怕我要連累父親了,真是不孝。”。

姬友內心一聲嘆息,轉身出門對冷夜說道:“好好守著這酒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什麼,也別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