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種依舊沒有說話,只抬頭看天上殘缺的月亮。

王宮內,折虞還在罰跪,一夜一天了,太陽照得他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厥。

越王走到他身邊,冷聲說道:“可知錯?”

折虞沉默不語。

“你和云溪很要好啊,看你不像寡人的侍衛,像她的。你看上她了?”

“沒有。”折虞回答,“她一直對您忠心耿耿,吳國太子回國後,她不曾回過他一封信,也沒有給過他任何信物,是鐵了心為越國盡忠的。”

勾踐突然彎下腰笑起來,面對面貼著折虞的臉說:“對啊,要的就是這樣的人。寡人信任她,姬友喜歡她,哈哈,天選之人。”

折虞慌忙低下頭。

勾踐站起身,看著趴跪在地上的折虞,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范蠡又來土城探望雲溪,這次云溪沒有避而不見,在院子裡擺上了茶,和他同飲。

“聽說你前兩天被折虞帶出城了?”

“是折虞陪我出去透氣。”

“什麼時候跟我這麼生分了,折虞被罰跪,已經暈倒在殿外了。”

“什麼?!”云溪把茶杯放下,“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沒有大礙。”

云溪又端起茶杯,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范蠡也笑說。

“還好我只是出去透透氣,哈哈,第一次覺得我還懂審時度勢。”

“你一直都懂,我知道你不會走。”

“謝範相欣賞。”

“其實你不用擔心,想必你比我更瞭解姬友,他如果接納了你,不會讓你吃苦的。”

“那我就要甘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從你出山那一刻,進入這爭霸的漩渦中心起,個人感情早已經不重要了。”范蠡淡淡說道。

“對,我那時也這樣想,只是後來才遇到這個人。你說的如此輕鬆,只是因為還沒遇到而已。噢不,你和我還是不同。”云溪說完釋然地笑了笑,管他同不同,不重要了。

范蠡喝完茶正準備離開院子,西施在後面叫住他,他笑著看著她。美麗少女,也讓他賞心悅目。

西施嫋嫋走到他面前,“小女不認同範大人剛才說的話。”

“哦?你都聽到了什麼?”

“小女沒偷聽,是院子太小了。您說個人感情不重要,怎麼是這樣呢,我們就是因為有不一樣的感情才是自己啊。難道在這裡訓練的女子們就只是大人們的工具嗎?”西施說話一點也不膽怯。

“西施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為大王的謀劃放棄自己的感情。可如果那樣,有一天真的打敗了吳國,我們該何去何從?和吳王一起陪葬嗎?”

范蠡看著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女,心想她竟想如此之遠,其它的孩子還在想吳宮的繁華和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務。

“範大人,我們只有帶著對心上人的愛,才不會在吳宮中迷失自己,才能在結束這一切的時候找到歸宿。您說對嗎?”西施撲閃著單純的眼睛,含情脈脈。

范蠡有點不知所措,他只笑了笑,並沒有多說,有點逃似的離開了土城。。

他並不是因為西施的含情脈脈而逃,而是因為自己竟然想成為她想找的歸宿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