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幹什麼!”云溪現在聽見文種的名字也格外惱火。

“還糧食啊,先前借的吳國的糧該還了。”

聽到‘還糧食’,云溪剛才的消沉一掃而光。

文種能有什麼好計劃?這糧食就是那批有問題的糧食,一定要阻止他。

即使徒勞一場又怎麼樣,很多人都在為心中的道而付出著代價,連生命都不可惜,徒勞又算什麼。

她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扔進河裡,對著離說道:“來吧,咱們接著幹。”

“你話說得奇怪,但氣勢卻很足。”離很高興看著云溪振作起來。

云溪提了提腰間的佩劍,向東宮的方向走去。

一進溪園,她就看到了冷夜。

“太子回來了?”云溪小心翼翼地問道。

冷夜點點頭。

“殿下還好嗎?”

“殿下在洗澡。”冷夜答。

“洗澡?”云溪一臉不解,走進了臥房旁邊的浴室。

姬友的確在洗澡,很認真地在洗。

云溪走進去,拿了澡盆裡面的竹筒,舀起水,輕輕地倒在他的肩上。

姬友知道是她,但一直沒有說話,云溪也不說,只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看他不停地掬著水洗臉。

很久,姬友才洗完了,穿好裡衣,披頭散髮地坐在一旁。她擔心他感冒,一直為他擦拭著頭髮上的水。

“大王說,他功高蓋主,不殺死他,吳國的朝政只能被一個楚國人左右。”姬友慢慢地說起話,更像是在低聲呢喃。

“伍相左右了什麼呢?他主張殺勾踐、滅越國、不伐齊,他哪一件事做成功了?”云溪苦笑道。

“說了,我都說了。大王還說,他現在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等我即位,更是被他責罵、操控,毫無君主威嚴。”

“大王現在身體如日中天,等你即位的時候,伍相即使還在,恐怕都是個走不動路的耄耋老人,如何還能操控你。”

“說了。”

“說什麼都沒有用的,殿下,你盡力了。”云溪有點心疼地抱住了正在流淚的姬友。

姬友沒再說話,他靜靜待了很久,對云溪說:“找素服和麻帶來,我們去弔唁老師。”

冷夜拿著衣服和麻帶來為太子寬衣,看到姬友把一根麻帶系在腰上,他跪下說:“殿下,屬下要麼先替您把麻帶收起來,等進了伍相府再系吧。”

“老師為吳國鞠躬盡瘁一生,又待我如子,如今伍封不在,我即使披麻戴孝也不為過。只因我是太子,要守禮制,才只繫了一根麻帶而已。”姬友的語氣不容質疑。

云溪也拿著麻帶問道:“我也可以系嗎?”

姬友對她點點頭。

兩人到了伍相府,卻發現一群家臣各個散落在院中,或憤怒、或嘆息、或默默垂淚,而靈堂上早已沒了伍子胥的屍體。。

“怎麼回事?”姬友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