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正靜靜地坐在榻上,他後背受了傷,不能躺下睡覺,只好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你來幹什麼?”離睜開眼問道。

“我來看看你死了沒?”念餘語氣不善,還沒等離開口,他又繼續說道:“你活得倒是好好的,兩次刺殺,兩次失敗,我們死了多少兄弟?!我才不信什麼人能攔住你,是你自己不想來吧。”

“我冒著在姬友面前暴露身份的危險趕過去幫你,你愛信不信。”離咬了咬牙說道:“倒是你,蠢得被反跟蹤,暴露了計劃。你覺得殺伍封是天大的事,可是我們真正的仇人是誰?險些壞我大計。”

“大計?您在吳國潛伏十幾年了,幹成了什麼大計?”

離看著念餘森然一笑,只說道:“等著看吧。”便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好,那我就等著。”念餘對離並沒有什麼辦法,發完牢騷只好走了。

姬友忙完手頭的事,來姑胥臺檢視館娃宮的建造情況。

看到幾個農民便問起他們田地裡的活計有沒有忙完。

“沒有啊,太子殿下。公田的活兒剛乾完,自己的私田還沒怎麼做。這一家老小,唉,今年春節恐怕又過不好了。”

“我們社抽了太多人,公田都難說。”

……

“不是一社抽一人嗎?”姬友皺起了眉。

“不知道啊,我們社出了太多人,今年祭祀都成問題。”

“在這兒幹活還吃不飽呢……”

……

“幹嗎呢?偷什麼懶!”不遠處幾個士兵吆喝著走過來。

冷夜攔在前面舉起東宮的符牌,士兵忙跪在地上行禮道:“不知是太子殿下,衝撞了您,希望您見諒。”

姬友沒有理他們,徑直朝前走去,一路走到王子地的辦公房間推門而入。

姬地正在努力地研究著館娃宮的圖紙,想著怎麼把父王的想法都放進去,抬頭看到破門而入的太子,嚇了一跳。

“你怎麼徵的徭役?”姬友開門見山。

“我,我按父王的意思。”姬地不敢說別的。

“冊子拿給我看。”姬友坐下來等著他拿,看他不動,伸著手又厲聲說:“拿過來。”

姬地連忙放下圖紙,去翻找徵徭役的冊子。

好不容易才翻到,雙手遞給了姬友。

姬友邊看邊嘆氣,但是一句話也不說,姬地在一旁心生忐忑。

良久,他合上冊子,看著姬地說道:“姬地,你覺得我們的錦衣玉食靠什麼而來?”

“祖先佔有的土地,建立的國家,打過的勝仗。”

姬友搖搖頭,繼續說:“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你自己紡織,自己裁剪的嗎?你吃的這些米飯肉食是自己種的,自己畜養的嗎?”。

“要這麼說,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