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你什麼事?吳國對越國的戰爭又不是你發動的,越國對吳國的仇恨也不是你點燃的。”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吳國和越國的現狀不是很好嗎?越王不是很崇敬吳王嗎?”

雲棋看了一眼旁邊的將軍,恨恨說道:“我們的大王能忍受得了吳王的羞辱,我卻忍不了吳王這樣作踐大王。”

“那些事,你不陰白,越王得此才活下來的呀。”

“我怎麼不陰白?我聽到那所有事的時候,眼淚都流盡了,心口更是堵得難受,這樣的仇怨就這麼吞下去,要等來世再報嗎?”

云溪急了,“所有的事?你是聽誰說的,勾踐?”

雲棋鼻子裡哼出一聲,“吳國給了你什麼好處?好厲害,竟然對我們的大王可以直呼名諱了。”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些!”云溪徹底著急了。

“你也不用裝作關心我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師姐。”

“你,你怎麼……”

“師傅後來回來了,他說的。你和她一點也不像,我起初還以為是師姐被雷劈到了,才換的性子。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早就走了。”雲棋說著流下了眼淚,“她都沒有和我告別,就走了。”

“雲棋,可是我……”

“我和你,不過相處了幾個月,你出山後一去不回,實在不用在這裡裝作姐妹情深的樣子。”雲棋又看了一眼將軍,“你是替他們來問話的吧,問完了吧,走吧。”

云溪透過牢房木欄的空隙,流著淚伸著手說:“雲棋,過來,讓我再摸摸你,我替師姐和你道別好嗎?如果你不久後能遇見她,替我說聲謝謝好嗎?是她讓我遇見了你,遇見了所有人,讓我不枉此生。”

雲棋似乎被感動了,顫顫巍巍走到她身邊,“我希望我能遇見師姐,你也好好替她活著吧。”

云溪把她拉住,壓低了聲音說:“你來吳國之前就已經暴露了,才導致你的失敗。”

雲棋睜大了眼睛,“範大夫,文相……”

不一會兒,她笑了起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要殺要剮,隨便來吧。”

“你就這麼看輕自己的命嗎?”云溪一聲嘆息。

“命?一個人如何生是一回事,為什麼而死也是一回事。百年以後,我為刺吳而死,為守護君王而戰,身為劍客,這一世的氣節自當有說法。你呢?你叛越媚吳,你的生,恐怕以後只能遭受唾棄。”

“天下儘管唾棄我,我又不想擁有天下,我只想守護他。”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吧,走、吧!”雲棋又抬了抬本來已經昂著的頭,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云溪心裡早已翻江倒海,她用盡全力定了定神,用力攥了攥雲棋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將軍把她送出來,她行禮道:“謝謝您,將軍貴姓?”

“我姓梁。”

“梁?”云溪抬頭,她想到了小可。

梁將軍對著她點了點頭。

“冷夜,怎麼樣?”云溪忐忑地問起。

“皮肉之苦在所難免。”梁將軍只回了短短一句,就行禮轉身走進牢獄,把準備要出門的姬地堵了回去。

馬車載著云溪返回東宮,路走到一半,云溪示意護衛停下來。

她坐在車裡,嗚咽聲起,嚎啕痛哭。

雲棋刺殺的是姬友的父親,她不能去他面前哭泣,讓他為難。

“棄子、不過是棄子!”她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替自己的師妹不值,“傻孩子啊,你這個傻孩子!勾踐啊勾踐,文種、范蠡……你們都是兇手……念離、姬地,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我為了你見師妹最後一面費盡心機,你在這裡罵我。”離的聲音在馬車窗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