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總會召見我,我會說清楚,不必太擔心。”姬友安慰著云溪。

果然天一亮,吳王召見太子入宮。

姬友走後,東宮外面的守衛也鬆動很多。

云溪已從早晨的失魂落魄中冷靜下來,她和折虞趁著守軍不備,從溪園的一角翻牆而下,跑入巷中。

她身著女裝,臉上蒙紗,走在街上。

曾經男裝的身份是‘雲先生’,姑蘇城皆知她來自東宮,所以即使女裝不便,今日也只能如此。

她和折虞分頭行動,自己來到伍相府門口河邊的柳樹下坐等。

等的人,正是離。

不到一個時辰,離到了。

云溪開門見山,“雲棋行刺大王的事是你們安排的嗎?”

“不是,我們不這樣做事。”離揪下幾根柳條,拿在手上玩弄。

“什麼?”

“你何時見過我們組織會單獨行動,還去王宮刺殺。雖然館娃宮是行宮,但守衛也不是含糊的。”

“你訊息真靈通,竟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你可能不知道,王宮的守軍將軍和我很要好。想不想知道昨晚具體發生的事?”

云溪的心揪了起來,“你說!”

從離的口中,云溪才得知昨晚行刺的全貌。

月黑風高,是個屬於刺客的好天氣。

雲棋穿著男裝,一身的慷慨之氣,拿著符牌,說太子有秘密公文要呈給大王。館娃宮的守衛只聽說過冷夜,並不認識他的臉。夜色還不算深,看過符牌,就放她進去了。

護衛佩劍,再正常不過,再加上是急信,守衛一時疏忽,沒有收繳武器。

她冷笑著穿過這些飛樑畫棟,跟著宮人走進夫差正在享樂的正殿。

急信沒有,只有一把飛舞的利劍。

矯捷的雲棋以風馳電掣之勢,砍倒了了數名宮人和守衛。

夫差大驚失色,大聲喊著有刺客。

在她馬上就要接近吳王的時候,奈何援兵已到,再無刺殺可能。

她沒有放棄,把手裡的劍一擲,希望能刺到夫差。

但夫差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早已鎮定下來,輕鬆躲過。

雲棋就這樣被活捉,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了。

云溪聽離說完,默默擦了擦眼淚,要是從前,她沒有辦法理解。這陰陰就是去送死,即使成功了,也不可能活著出來。這樣的家國大事,她一個小姑娘去承擔什麼呢?

可是經歷了那麼多以後,云溪漸漸瞭解了這個時代的人,他們就是這樣簡單,這樣無畏,不計較得失,只做自己心中認為有道義的事。

她回頭看了看已經荒涼的伍相府,想想自己約離在這裡見面,不就是一種暗示嗎?

過了很久,云溪開口,“還能救她出來嗎?”

離嗤笑了一聲,“你真是還像從前一樣天真。”

“我知道你是和越國合作,不是替越國做事,可是吳國也是你的仇敵,雲棋至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吧。”云溪心裡陰白,只是不想放棄希望。

“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越國並沒有讓她刺殺吳王,她是擅做主張。越國還不知道怎麼解決,我更是要隱藏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露面。你別想了,這事已經註定,你做不了什麼。”離還在擺弄手上的柳條。

“等等,”云溪定了定,問道:“這是昨晚剛剛發生的事,你怎麼那麼肯定她不是越國派來刺殺吳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