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大祭司講經時,是不能插嘴提問的,舉手也不行。

只有等到第二個部分,辯經時,由大祭司提問,下面人才能進行回答。

夏爾瑪大祭司倒是沒生氣,回道:“那片森林當然在了,就在下城區附近。喬達摩你應該去過那裡。”

喬達摩一愣,原來就在下城區附近,豈不就是在垃圾場那裡?

那裡的樹林已經被砍伐的差不多了,都被用來建屋搭房,或者拿來作為焚燒的柴火。

只剩下光禿禿的幾棵樹和一些叢生的雜草。

看樣子所謂的神蹟,也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蝕。

據《森林書》所記載,苦西梨女神一瞬成林,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夏爾瑪大祭司講完故事,就要進入第二個部分,辯經。

所謂辯經,說白了就是根據你聽到的故事、經文,來闡述自己的理解。

不同的苦行僧會有不同的理解,大家發表自己的見解後,再進行辯論。

這個環節喬達摩就昏昏欲睡覺得沒勁透了。

一本故事書而已,偏偏要辯出世界萬千的各種道理來。

就那麼些字,恨不得把全宇宙的真理都裝進去。

其中多半是牽強附會之辭,而這些年輕的僧侶們是辯得不可開交。

喬達摩第一次上早課,沒有資格參與辯經,也沒人和他辯。

他盤坐在地上打了個盹,等到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個部分,作經。

第一部分是聽,第二部分是說,第三個部分就是寫了。

作為作經,就是根據今天上課的內容寫下自己的感言。

三大世界的經文為何卷帙浩繁?就是因為不停有人寫感言。

千百年來,你加一句我加一句,這書可不就越來越厚,文字越來越多麼?

當然了,像這些苦行僧的課後感言是不可能被記錄下來的,只有那些上師、天師,乃至仙人、半神們的言論才會被編纂,豐富經書的內容。

每個苦行僧手裡被髮到一張貝葉紙,這是用貝多羅樹的寬大葉片水煮、晾曬後製作成的書寫紙張。

每張貝葉紙大概三指寬,一小臂長,經久耐用,能長時間儲存。

一片片的串在一起,能捲成一疊。

書寫的工具是豬鬃筆,用藍眼黑豬背上的硬毛製作而成。

墨水是用水、蚌殼粉、漆樹汁混合而成,呈墨綠色,滲透性強極難掉色。

喬達摩手裡也拿到一張貝葉紙,可他不會寫字啊,他只會寫漢字。

以喬達摩淺薄的語言學知識,這個世界的語言應該是一種屈折語。

有著嚴密的行文規範,工整嚴格的語法,以及複雜的讀音體系。

詞語多分陰性陽性,透過加不同的詞根、詞綴造詞,對語序的要求也很嚴格。

作為比較,漢語是一種孤立語,行文規範並不嚴密,語法也不嚴格。

語言的邏輯依靠大量使用助詞(比如‘了’)來進行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