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能去趟洗手間嗎?”

不知他會作何回應,薛然緊張地嚥了口唾沫,所幸對方輕輕一點頭,抬手跟薛然指示了下,她便暫且鬆了口氣,捏緊拳頭朝他示意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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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鎖上門,薛然扶著一旁的牆壁,發覺自己有些腿軟,

她接著掏出手機,將磕磕絆絆編輯好的簡訊發給姜恂,心下祈禱但願他們能及時,哪怕是踩點趕過來也好,她可不想身首異處,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然而當她按下傳送鍵,才驚覺資訊根本發不出去,這地方的訊號完全被遮蔽了!

完了……

薛然心一涼,額際滲出些冷汗,她咬緊牙關,安慰自己說興許是她過於神經質,剛才看到的那些映象字不過是巧合,手機沒訊號也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要想知道戴勇到底是不是兇手,她大可直接問他一句,他要是撒謊,她一眼便可以看穿,

可他要是直接攤牌承認,再殺人滅口呢?

驚恐之餘,薛然心想,先前若不是丁白奕在醫院閒著沒事將大大小小哪怕有一丁點微末聯絡的案卷都翻了個遍,發覺這個戴思思的死亡方式跟年紀又剛好對得上,他們壓根不可能找到戴勇頭上,

要知道當初戴勇將女兒的死歸為意外事故,完全沒有懷疑是連環殺手所為的意思,這一點本身有些不合情理,除非他心裡清楚,兇手根本就是他自己!

薛然扶了下額有些頭疼,心覺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扶著洗手檯,薛然勉強穩定了下情緒,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沖洗著手心的冷汗。

她漫不經心抬起頭,卻在看見眼前那面鏡子的剎那,猛地抽了口涼氣,

見鏡面上一串弔詭的符號乍一看彷彿血字,薛然又覺那應該是顏色跟血液相似的紅色顏料。

這些不知所謂的符號實在古怪,她於是細看了幾眼,又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隱隱有些模糊的印象,

想起在哪裡看過相似的圖片,薛然腦子裡陡然升出個想法,

這傢伙……該不是信奉外神吧?

他要真是那些無妄之論的狂熱崇拜者,或許會做出常人無法理解的瘋狂舉動,想到這兒她又禁不住懷疑,眼前這些乾涸發黑的紅色塗料,該不會真的是人血吧?

她現在越發覺得,這戴勇恐怕當真不是什麼善類,他要真是連環殺手,眼前這東西什麼成分還很難說!

忽然間,薛然回想起先前的一些經歷——險些被玻璃砸中,在便利店被人跟蹤,難道說對她下手的這個人便是戴勇,對方從一開始就鎖定了她?並且一路尾隨嗎?

這麼細細琢磨一下,薛然忽然意識到,好巧不巧兇手下一個目標正好該是跟自己一般年紀的女孩,

莫非兇手的目標從來不是白鋅,而是自己?

這麼一想,薛然越發覺得不妙,她現在該怎麼辦?在衛生間躲著不出去,還是手無寸鐵地衝出去跟那身量相當於兩個自己的戴勇以死相拼一把?

薛然捏緊拳,滿心忐忑在這狹小的空間踱著步,忽然間,她眼眸一低,視線透過房門下的縫隙看見了門外男人一閃而過的皮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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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裡面沒事吧?”

聽見男人好似出於關心的詢問,薛然一時間寒毛卓豎,她嚥了口唾沫,乾澀的喉頭儘量發出冷靜的聲音說:

“啊,沒事啊。”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要走開的意思,薛然透過門縫看見他站在門外未有挪動,心頭不免有些發怵……他該不會要撞門進來吧?

一時間腦子裡無數念頭閃過,薛然心想難怪她先前總覺得這個戴勇古怪非常,難怪他老婆要跟別人跑了!

她又想當下這處境委實不容樂觀,今天恐怕是要喪命於此!一會兒要是姜恂他們來了,看到她身首異處,那感覺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