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恂躺在病床上,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正輸著葡萄糖,

得虧他肌肉結實,窗玻璃墜落的地點又不算太高,砸在身上只受了點兒輕傷,要是換做薛然,估計大半條命都沒了!

說是昏迷不醒,姜恂其實只是藉著被砸暈,終於好好睡了一覺,

在一眾探員的注視下,他睫毛扇動了下,徐徐睜開眼,臉微微偏向一旁,

目光從肩縫中穿過,他瞧見薛然站在人牆後,留意到她在看見自己醒來時,眉心由緊蹙舒展開來,以及臉上神情的變化。

“醒了!探長醒了!”有人激動地道。

“我們先出去,讓探長好好休息休息吧。”

“行!”

“行!”

薛然便也轉過身,跟著這些人往外走去,直到被病床上的人一聲叫住了,

“薛然。”

她在眾目睽睽下怔愣地轉過頭,

“啊?”

“你等一下,”

姜恂坐直身子說:“我們談談。”

“……哦。”

薛然立在原地,左手抓著右手手腕,眼看著身邊人推搡著湧出房間,一時有些侷促難安。

姜恂垂眸盯著身前的被單,良久未有言語,氣氛又開始尷尬起來,

只覺她不開口,對方恐怕能一直這麼僵著不說話,薛然於是清了下嗓子說,

“……咳,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嗯。”

他應了聲,便又沉默了。

雖說跟姜恂之間的芥蒂尚未消除,對方好歹剛救了她的命,薛然說話的語氣也不那麼煩躁,平和地問他道:

“姜探長,我想問,你跟你母親,你們到底……什麼情況?”

聽她提到安妤,姜恂的眉心不自覺擰緊了些,卻也並未迴避,低沉的聲音說:

“就如你知道的那樣,她是我的親生母親,也是……犯罪集團的成員之一,並且應該是集團內部很有分量的角色,

我對她所在的組織知之甚少,只有一些兒時非常模糊的記憶,知道那大概是一個叫做‘is’的犯罪集團,因為她曾用隱晦的方式試圖讓我接觸到這個組織,”

姜恂說:“她當初接近我父親不是出於好意,不過,在她扮演母親角色的那十幾年裡,父母在我面前從來都是相敬如賓,也算讓我體會到了一點……來自家庭的關懷,

直到那天他們徹底決裂,我才知道這些溫情原來都是假象,我的父親,包括我,不過都是她的實驗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