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穿過這些管道,對面也是一個房間,薛然透過窗戶看了看裡面的情況,發現站在裡間的那個人,竟然是姜恂。

他也同薛然一樣獨身一人被困在了房間裡,然而那些人卻並未對姜恂進行捆綁或者約束,他所在的房間也不是簡陋的毛坯房,而是裝修過的樣板房,

都俘虜了還要被差別對待嗎?

意識到自己的關注點跑偏了,薛然又把注意力放到姜恂身上,見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虛空中一點,臉上流露出茫然又驚慌的神色,

薛然不由詫異,他到底在做什麼?

她還在思忖,抬眸竟瞧見姜恂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怖的東西,怔忪地後退幾步,又急躁地從身上翻出那個塑膠袋子,而後竟當著她的面將那枚色彩豔麗的紅色膠囊送進了口中,

薛然瞳孔一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膠囊是……

他到底在幹什麼?!

她發覺姜恂的狀態看起來很是不對勁,他無力地扶著牆,繼而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急促喘息起來,

薛然皺著眉,想起周榭病情發作時的樣子,不免有些擔憂姜恂是不是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這會兒避人耳目什麼的全都被薛然拋到九霄雲外,她一心琢磨著怎麼才能去到對面那間屋子,把精神失常的姜恂喚醒。

眼前就這麼一條路,薛然尋思那就從這條路上硬過去,她估摸這些管道應該足夠結實,攀在上面應該可以去到對面房間,

然而她發現面前的窗戶推不動,顯然是被鎖上了,姜恂那邊的窗戶大概也是一樣。

薛然轉過頭,視線在房間掃視一下,而後一把抓起剛才囚住她的那把椅子,往窗戶猛地砸了過去,

哐——

厚重的窗玻璃隨即“稀里嘩啦”碎了一地,一大片悍然從二樓高空墜落而下,幾秒後薛然聽見重物落地傳來的迴響,

時間緊急,她必須趕到被人發現之前去到對面房間,薛然於是將椅子鏤空的椅背掛在肩膀,從殘破的視窗跨出去踩在橫置的管道上,

她又將椅子擲向對面的窗戶,待玻璃被擊碎,薛然踏上滿是玻璃碎碴的窗欞,縱身跳進房間,

這一通操作近乎達到了薛然體力極限,儘管她已經足夠小心翼翼,手臂還是被碎玻璃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當即滲了出來。

腎上腺素飆升讓她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痛楚,薛然氣喘吁吁走過來,半蹲在姜恂身側,

見他一臉震恐的縮在牆角,瞳孔失焦,雙目渙散,密長的睫毛不住顫抖著,細看便發覺那雙因為恐懼微微睜大的眼睛裡,似還透著幾分委屈,

從未見過姜恂這副模樣,薛然不免有些心軟,她於是俯下身輕輕拍了拍他後背,

“姜探長?姜探長?”

見對方緩緩抬起眼,蒙著層水霧的眸子定定將她望著,望得薛然莫名有些心慌,

她正要往後撤,卻被突然激動起來的姜恂兩手摁住了肩膀,

“為什麼拋棄我?為什麼!”

他嘴唇顫抖,低沉的聲音聽來幽怨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