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薛然良久不能入眠,她閉目躺在床上,意識無比清醒。

老實說,她跟杜雪的關係也算上不上多親近,但後者的死,著實給她帶來了嚴重打擊,在聽見對方死訊的那一刻,薛然覺得自己彷彿一腳踏入了地獄。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放空大腦,就在這時,詭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薛然眉心一蹙,感到臉頰被什麼滑溜溜的東西舔了下,溼潤的觸感讓她頓時寒毛卓豎。

她心一橫,黑暗中胡亂抓了一把,竟陡然擒住個毛茸茸還在動彈的肉球,

柔軟的觸感太過詭異,薛然禁不住起了一背雞皮疙瘩,她驚恐到發熱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冷靜下來,耳邊便迸出一聲非人類的淒厲慘叫。

薛然猛地拍開床頭燈,LED燈瞬間將整個房間照亮,她鼓足勇氣定睛一看,這才發覺手上的肉球居然是隻純白短毛貓,現正縮在自己手裡“呼呼”抽著氣,

小貓有一雙異常明亮的藍眼睛,蔚藍色的瞳孔由中心一點向外過渡成霧狀淺藍,眼角加深的黑色顯得眼睛愈加通透,

靈動的大眼睛同小巧粉嫩的唇鼻相得益彰,讓小傢伙看起來頗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看著手上的白貓,薛然瞬間頓悟,怪不得她開封的麵包會莫名其妙消失不見,怪不得她大半夜能看見聲響,看見藍光。

這時候,剛才還驚恐撲騰的小貓卻像是變了性子,“喵喵”叫了幾聲,乖巧地用圓圓的腦袋蹭著她的手指。

它這麼一蹭,倒是讓薛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手上這隻,不就是她上次看見的那隻白貓嗎?

上回大概也是它跟著自己,一路跟到了兇案現場。

只覺一件件靈異事件串聯起來,薛然像通電似的腦子一下開了竅。

與此同時她又禁不住疑惑,這小傢伙在這裡生活多久了?它又是怎麼做到在房間內外來去自如的呢?

雖說貓這種生物實際跟液體無異,但它總不能是從門縫和紗窗孔縫裡流出去的吧?想到這兒,薛然又覺得詭異起來。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入住時就發現屋子裡的空調被拆走了,通向陽臺的空調管道卻並未處理,

她於是看了看那條處在隱蔽位置的管道,果然她先前專程用來堵住管口的模板有明顯的移位。

不過邏輯上雖然通了,薛然還是難以想象,那麼窄小的管道,它是怎麼擠進去又鑽出來的?

薛然正想著,小貓忽然伸長脖子舔了舔她的下巴,澄澈的霧藍色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喵嗚……喵嗚……”

“喵嗚……喵嗚……”

人總是容易對這種乖巧又愛撒嬌的生靈心生憐愛,薛然不免有些心軟,她暫且相信這的確是只普普通通的短毛貓,尋思這隻小貓大概是之前那個虐貓狂的寵物,正因為自己的舉報,它才僥倖從前主人手裡逃過一劫。

小貓有些瘦,看起來營養不太好,薛然沒養過貓,對飼養小動物完全沒有經驗,她自詡沒什麼耐心,而養貓這種事多少有些麻煩,想來不會是個合格的主人,

何況自己的職業總是無法避免面臨各種兇險的情況,要是哪天一不小心丟了性命,小貓不就又沒人管了嗎?

正當薛然糾結是將它留下還是送人的時候,小貓卻像知道她在想著什麼,生怕自己被遺棄似的伸長爪子要往她身上鑽,

委實招架不住這麼粘人的小傢伙,薛然心想總之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如留下它跟自己作伴,這麼大點兒的小貓伙食費總不能比人還貴,何況櫃子裡還有好些沒過期的貓糧,於是拿手指撓了撓它的下巴說,

“既然你也沒地方可去,那以後就跟著我吧?”

“喵嗚……喵嗚……”

“可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薛然想了想說:“我以後叫你小白怎麼樣?”

似乎對主人不走心,取的這個土掉牙,爛大街的名字不滿意,小貓居然翻了個白眼,薛然驚覺這貓簡直是成了精,隨即又笑道:

“那……叫小然呢?”

“喵嗚……喵嗚……”

小貓愉快地蹭了蹭她的指節。

薛然癢得禁不住大笑,心想往後跟貓相依為命,日子也不算太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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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然給貓洗澡餵食折騰了一宿沒睡,大清早還要拖著沉重的眼皮上班。

夏銘盛給她分配了相對輕鬆的外勤工作——向周榭曾經的心理醫生詢問他的有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