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先冷靜些,還有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是你姐害了你父親?”

“難道不是嗎?”他一臉篤定盯著陳繪說:

“當初不就是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咱爸為了哄你,非把家裡的門全都弄成沒底縫的,而且我都說了這樣不安全,不安全!他也不聽,現在出事了吧,

我就不懂了,你搞這個到底是想幹什麼?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我看你……我看你是早有預謀吧?”

早有預謀倒也不至於。

“是你刻意要求的?為什麼?”

姜恂轉臉質問陳繪,見她耷拉腦袋摳著指甲下的倒刺,扭捏半晌只吐了一句:

“我……我不方便說。”

“什麼不方便說,我看你是心虛吧!”陳杰立馬見縫插針。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如果你自己都不坦白,那麼沒人能替你說清。”姜恂肅然道:

“現在不說,你是打算進審訊室,被嚴刑逼供了再說?”

“不,不是,我……我說,”陳繪咬著下唇,掙扎了良久才艱難地道:

“因為我……我害怕。”

“害怕?”陳杰冷嗤了聲,“你怕什麼?怕門底下那條縫?陳繪你騙鬼呢你!”

“我沒撒謊,我真的沒撒謊!”

見陳繪這時候臉色顯然有異,悚懼的神態不像是裝出來的,姜恂心覺她很可能是曾經經歷過什麼恐怖的事,由此產生了心理陰影,於是告誡道:

“要不要說,你自己決定。”

話音落下,陳繪卻像是陷入了極端痛苦的回憶,她眼裡的光彩逐漸流逝,目光渙散起來,眼睛已然沒了聚焦,

“那裡,那裡……”

她像個呆滯的傀儡,只有嘴唇在不斷張合,泛白的兩瓣薄唇間發出驚悚的聲音,

“門縫下面,有……有眼睛!”

“哎我去,神經病吧你!”

盯著眼前的女人,陳杰一臉鄙夷道:“行了,我看你也別在這兒裝瘋賣傻了!”

說著就要去扯她衣服,不料陳繪臉色大變,突然蹲下身,兩手抱著耳朵拼命搖頭,看著活像中了邪一般。

接著她又撕心裂肺尖叫起來,淒厲的叫聲經久迴盪在這棟五百平米的三層別墅裡,聽得眾人皆是一懼。

“什麼意思,這房子鬧鬼?”

夏銘盛一臉詫異,轉頭看了眼姜恂,見後者面色鐵青說:

“先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

到醫院的時候陳繪已經神志不清了,夏銘盛一路帶她到進了心理諮詢室,出來的時候簡直身心俱疲,他整理了下被扯得亂糟糟的襯衫衣領,甚至忍不住跟眼前的姜恂吐槽,

“好傢伙,這大姐又打又咬,跟我要非禮她似的!”

姜恂表示禮貌地側目略略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瞧著遠處坐在休息區的陳杰,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陳先生,”他站在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你知道陳繪都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