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轉過頭來看著她,慢悠悠的聲音道:

“哦,不用擔心,沒傷到內臟,縫合了下傷口,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他又說:

“剛打了些麻藥,估計要一會兒才會醒過來,你可以進去看看他。”

薛然點點頭,“嗯,謝謝。”

她於是轉過身,推門走進房間——

沒想到自己剛出院,姜恂又跟著受傷了,

薛然站在床邊,望著他躺在病床上,靜謐而蒼白的側臉,忽然意識到原來看著的人比受傷的那個還要心驚膽顫。

現在換作她守在一旁,靜靜看著眼下昏迷不醒的人,覺得這種位置互換的場面莫名有種戲劇感,內心升起一席無力的蒼涼。

突然覺得很難受,薛然禁不住攥緊拳,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場面,不想再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她現在才發覺,自己原來已經這麼害怕失去這個人,

可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完成,最重要的是,她還要把那個男人徹底扳倒。

他要是跟著自己,總會無可避免地遇到危險……

想自作主張地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把他留在這兒,

這樣做,他一定會很生氣吧?

薛然皺起眉,大腦糾結地想著,倏然聽見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薛然姐,”白鋅三兩步走過來,倚在她耳邊低聲說:

“那個人死了,”他簡潔地道:“半路上搶槍吞彈自盡了。”

“哦,”薛然垂著眸,表情沒什麼波瀾,“便宜他了。”

“白鋅,”她深思了陣,忽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說:

“準備好車,我們該出發了。”

白鋅像是愣了下,“現在就要走嗎?”

“嗯,”薛然目色陰沉,“儘早結束這些事吧,我快沒有耐心了。”

……

.

赫——

剛做了個噩夢,姜恂猝然從夢中驚醒,劇烈喘著氣,撐著床板慢慢坐起身來。

胸口縫了幾十針,動作時候難免牽扯到肌肉,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他這會兒卻沒心思體會身體不舒服的感覺,只覺得周圍氣氛沉寂得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房間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個人,窗外太陽快要落山了,空氣都涼了下來。

薛然呢?